褚疏应了句“是”，薛氏见她没甚多话，又不邀功，觉着这女人倒是个不卑不亢的，也就没想多说甚么，回身看了眼苏宥，“三皇子，我有话同你讲。”
“五哥才不是吝啬的人，你给我瞧瞧是甚物件。”说罢，苏怿便顺着褚疏背在身后的手去夺那木盒。
“你…”苏怿一时候不晓得该如何辩驳，他本是体贴她，却被她这般泼了一头冷水，哼了一声，“那你别住在德慧院啊。”
“不过贵妃既然说了奴婢是皇上提携的，那奴婢觉得，奴婢这命，还是由皇上捏在手里的，”褚疏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让屋内的人都能听着，“归正便是戎公来了我也不会给。”
“司烝宫这么多宫殿院落，为何非是求心宫，还是我儿院中？”薛氏曲着柳眉，洛邑牡丹园是天子极看重的园子，大略是苏肇直接提来的，可这么一个外头进宫的奴婢，住在德慧院的一居室，她委实不明白。
“不可，”褚疏也不知怎的俄然来了性子，将手臂举高，“给人的礼品哪有让旁人先瞧了去的事理。”
“母妃，”苏怿一把抱住薛氏的手臂，指着褚疏背在背面的手，“她有个极都雅的木盒子。”
“娘娘，恕奴婢难以从命。”褚疏将木盒收进袖里，叉手朝薛氏躬了躬。
苏怿转头看苏宥，苏宥摇了点头。
“燕梳。”褚疏答。
“本来如此，”薛氏点头，对她的警戒小了些，“你唤甚么？”
“五皇子的生辰礼品。”褚疏答复得漫不经心。
褚疏弯着眼，捏了把苏怿鼓起的腮帮，“可我现在乐意了呀。”
“奴婢天然是晓得的，”褚疏扫了苏宥与苏怿一眼后淡淡垂下眼，“这屋内之人，不管是谁要奴婢死，奴婢都只要一死。”
“那更不该在德慧院了。”薛氏伸手将苏怿护在身后，打量着褚疏。
“'燕燕于飞'的'燕'，梳篦的'梳'。”褚疏再答。
苏宥跟着薛氏出了容悦室，苏怿往外头看了眼，竖着耳朵闻声薛氏在讲自家侄女如何如何，无趣，苏怿撇嘴转头瞟见褚疏手里拿着一木盒，开口问她，“你手里拿的甚么？”
苏怿拂开褚疏的手，不平气道，“你本身不也不乐意搬去三哥哥那处嘛。”
薛氏拉过苏怿细心瞧了瞧，面庞没被刮花，也没甚么红印，就是有些不欢畅，因而扭头打量褚疏，好似有些眼熟，这身打扮不是宫里的人，因而问，“你是何人，怎的从未见过你？”
“你一外头来的奴婢，”薛氏睨了眼身边的苏怿，对褚疏捏本身儿子的脸耿耿于怀，“便是救了皇子，也莫要失了分寸。”
“哪个'燕'，哪个'梳'？”薛氏又问。
“你现在同我讲这话有甚么用，将才又不乐意我搬去三皇子那儿，”褚疏从箱子里头拿出一木盒，翻开了条缝看了眼，微微一笑，合上木箱，走近苏怿，躬着身子用指尖戳了戳他的额头，道，“小皇子你呀，就是只纸糊的老虎，真老虎都不消大声唬你，呼个气你便倒下了。”
褚疏还在想该如何答复，薛氏却俄然记起来了，“我记得了，你是休园那女人。”
里头的褚疏正寻着东西，没有答复苏怿。
“是五皇子的生辰礼品，”褚疏将手今后一藏，“不好给旁人瞧的。”
三人视野皆落到了苏宥身上，苏宥看了褚疏一眼，他模糊觉着她背面那话里有些咬牙切齿，不由含着笑垂下眼睑，“是，女人是从洛邑牡丹园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