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的褚疏正寻着东西，没有答复苏怿。
三人视野皆落到了苏宥身上，苏宥看了褚疏一眼，他模糊觉着她背面那话里有些咬牙切齿，不由含着笑垂下眼睑，“是，女人是从洛邑牡丹园过来的。”
苏怿转头看苏宥，苏宥摇了点头。
薛氏拉过苏怿细心瞧了瞧，面庞没被刮花，也没甚么红印，就是有些不欢畅，因而扭头打量褚疏，好似有些眼熟，这身打扮不是宫里的人，因而问，“你是何人，怎的从未见过你？”
苏怿抿着唇，恼得很。薛贵妃从外头出去，恰好见着褚疏手从苏怿脸高低来，尖声道，“哪儿来的野丫头，竟敢对小皇子脱手动脚。”
苏宥虽后薛氏出去，却将褚疏的话听得清楚。褚疏先是见着一厉色的贵妇，后见着立在门口的苏宥，下认识挪开了眼，再瞥归去时，发明苏宥眼里竟然有些笑意，将才乐意的话定是被他听着了，她撇了撇嘴，低头福了福身，“贵妃，”顿了顿，还是添了句，“三皇子。”
“前日小皇子落水时，我正巧路过。”褚疏如是道。
苏宥暗自松了口气，褚疏的语气规复了平常的无所谓，背面那句虽不知是要给盒子还是给命，却清楚是在与谁置着气。
“'燕燕于飞'的'燕'，梳篦的'梳'。”褚疏再答。
“你是从休园过来的？”薛氏握了握苏怿的手，问褚疏。
褚疏应了句“是”，薛氏见她没甚多话，又不邀功，觉着这女人倒是个不卑不亢的，也就没想多说甚么，回身看了眼苏宥，“三皇子，我有话同你讲。”
苏宥一向看着褚疏，她目光扫过来时恰好落在他眼里，不知为何，他觉着她那眼神不似平常，疏离陌生，好似她从不识得他，更有些轻视。苏宥心一凛，低着头，不动声色地今后退了步。
苏宥跟着薛氏出了容悦室，苏怿往外头看了眼，竖着耳朵闻声薛氏在讲自家侄女如何如何，无趣，苏怿撇嘴转头瞟见褚疏手里拿着一木盒，开口问她，“你手里拿的甚么？”
“母妃，”苏怿一把抱住薛氏的手臂，指着褚疏背在背面的手，“她有个极都雅的木盒子。”
褚疏还在想该如何答复，薛氏却俄然记起来了，“我记得了，你是休园那女人。”
“是五皇子的生辰礼品，”褚疏将手今后一藏，“不好给旁人瞧的。”
“小皇子要，你便给！”薛氏斥道。
“娘娘，恕奴婢难以从命。”褚疏将木盒收进袖里，叉手朝薛氏躬了躬。
“五哥哥的生辰礼品？”苏怿抢到褚疏跟前，伸脱手，“给我瞧瞧。”
“司烝宫这么多宫殿院落，为何非是求心宫，还是我儿院中？”薛氏曲着柳眉，洛邑牡丹园是天子极看重的园子，大略是苏肇直接提来的，可这么一个外头进宫的奴婢，住在德慧院的一居室，她委实不明白。
“燕梳。”褚疏答。
“你…”苏怿一时候不晓得该如何辩驳，他本是体贴她，却被她这般泼了一头冷水，哼了一声，“那你别住在德慧院啊。”
苏怿轻手重脚进了容悦室，见褚疏好端端站在桌边翻着桌上一木箱，围着她转了一圈，没看出她那里不对，问，“父皇罚你甚么了？”
褚疏弯着眼，捏了把苏怿鼓起的腮帮，“可我现在乐意了呀。”
“朕倒要看看是甚么东西，”苏肇抬脚进了容悦室，眯着眼扫了眼屋内的世人，最后看向褚疏，“竟然让你这野马甘心舍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