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的青阳,春是真回大地,苏衎立在自家天井里看着院外春光,乍的想起那竹海——这几日他又去了竹海两趟,还是没见那仆人踪迹,去苏豫府上还是那不消担忧的安闲模样,自家这三哥克日也不知怎的老逮着自个,明日又要他一同去趟洛邑。
仆人点头,看了看他,道,“那他日你得闲了,来喝酒。”
苏衎欣喜地赶至那人身边,悄悄拍了拍她肩膀——当真是那竹海仆人。
苏豫被苏衎这话弄得有点摸不着脑筋,站定脚耐烦问,“谁?”
看着苏豫不紧不慢的泡茶,苏衎忍不住唤了声“二哥”,苏豫瞥了他一眼,没理。
苏豫如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抬眼看到外头的天越渐黑了,便朝立在门口的管事使了个眼神,又转头向苏衎道,“五弟留在这用晚膳罢。”
苏豫笑了,他这个五弟现在是长本领了,为了神仙连老三找他都敢先怠着了,罢了,苏豫也起了身,将苏衎送至门口,苏衎是再作一揖,苏豫点头,目送着他上马往南边去了。
苏衎曲着眉头,微微一鞠,还未等苏豫回应便直起家,有些沮丧的看着他,问道,“兄长可知她去哪了?”
雪水从屋檐上滴滴答答往下落,苏衎终究得闲,拎起从自家三哥要来的好酒,直往那竹海赶。
那仆人也不知是不是没反应过来,看着眼里噙满笑的苏衎好久没说话。
苏豫一听,笑了,拍了拍苏衎的肩,负手在后,问道,“老五可要进伯逸府里坐坐?”
苏豫看着他急了的模样,憋不住笑道,“谨慎着些。”
苏衎本日头戴小银冠,着绾色菱纹滚边澜衫,腰束檀色锦带,比拟那日的银色狐裘衬得的面如冠玉确切不如。
“好了,好了,”看着苏衎这副不幸模样,苏豫也不再逗他,“客岁此时她不在昌都,本年也不知怎的返来了,何况她呀,闲不住的,老五此番问我她去哪了,伯逸还真不晓得。”
这可甚得苏衎心,欢乐得他连连点头,笑意藏都藏不住,“我与神仙真有缘。”
“二哥……”苏衎又唤了声。
苏豫将茶杯递予苏衎,发明他没接便抬眼看向他,苏衎撇撇嘴,接了茶杯就往嘴边送,这一送,给烫着了舌头。
苏衎看了看门帘里暴露的玄色衣袍,一转头,那仆人已经往前走了,他有些无法,大声道,“还未就教女人芳名!”
本年的洛邑不如往年春意盎然,苏衎掀着马车窗帘往外瞧,世人都忙着补葺自家屋舍,街道远不比往年热烈,买卖人都有些倦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