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苏宥将才忘了问苏豫为何未开府门,苏豫心不在焉的,他也就没多待。现在金云乌銮车刚动,他便瞥见乐抑府正门前那抹牵着白马的春绿。
“筹办戎公的寿礼,”褚疏也不藏着掖着,“戎公邀我了。”
“去,”褚疏眯了眯眼,“戎公生辰,天然要去的。”
说着苏豫睇了眼安牟,安牟退出正堂,一炷香的工夫后将抬木东西的小厮带到堂前,褚疏起家蹲在东西箱前翻寻了一会儿,捡出几把圆凿与一把铁锤,掂了掂,瞟了眼苏豫,“谢了。”
“如此也好。”苏豫神情一暗,瞥了眼褚疏。
褚疏睡眼惺忪从寝室出来,伸了个懒腰,见是李海,立马换了副神采,笑着问,“您如何来了?”
苏豫内心的石头这才真的落了地,他就等褚疏开口,闭门谢客等她,又特地穿上她最喜的衣裳,如此决计,只为了她内心舒坦分毫。
“不去女人便只要接圣旨了。”李海转述苏肇的话。
等了会儿,大门开了,苏豫亲身到了门口,褚疏好久没见他这般模样了,白叠巾,青纱袍,黑丝屐,褚疏抬手扯了把他的袖摆,其袖袂处是黑底青卷草纹,便抬了抬眉头,“何为?”
“伯逸天然不是怕人看笑话,”苏豫笑吟吟的,“只是天热,怕晒着疏儿。”
“疏儿要何为?”说谢总有些生分,苏豫无法,主动权在褚疏手里,他没法先开口。
褚疏拉着马,走到门前,叩了叩门环,没听着门内有脚步声,便又重重叩了叩门环。
苏宥放下帘子,本来苏豫克日变态行动是为了褚疏,低声道了句,“走罢。”
“不消了,”褚疏从袖中取出一布袋,将东西装进袋里,道,“戎公会派人接我。”
“挑选?”褚疏将茶杯往几上一磕,“你是逼我挑选罢。”
入坐,褚疏啜了口茶,等了好一会也没比及木东西,天热,她有些烦燥,睨着苏豫,“为何还不见东西?”
“慢。”苏宥叫住车夫,车夫旁的别荆不解,问道,“爷,怎的了?”
褚疏这几日也没闲着,细心揣摩着寿礼的事,苏肇都讨了好些次了,再白手而去实在说不畴昔。
“怎的,”褚疏语气却不大好,“怕人看笑话?”
褚疏站在门口,皱着眉头看着乐抑府紧闭的大门,随口嘟囔了句,“伯逸转性了?”
褚疏手执茶杯,漫不经心肠打量着杯上的斑纹,“伯逸并未做甚么,做决定的是我,伯逸是这个意义罢?”
“不准笑,”看着苏豫笑了,褚疏很不欢畅,“从速说,说完我好从速归去。”
转眼离李海送信已有三日,期间褚疏又收到了苏肇的飞鸽传书,说是届时会有马车来接。
李海出宫到了竹苑,他在竹苑门口等了会儿,排闼而入。
“尚未允。”苏豫暗舒了口气,公然赌对了,婚事的动静瞒着褚疏,她总会开口问的。
“只为见疏儿。”苏豫退后一步,躬身朝褚疏一揖。
“我就晓得,”褚疏小声嘟囔,“仗势欺人。”
“你毋需这般巧舌令色的,”褚疏白了苏豫一眼,“这类把戏,用不着。”
“戎公邀我去他的寿宴?”褚疏猜想着李海的欲言又止。
“疏儿莫急,”东西天然不会这般快抬到褚疏面前,只是这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她便不耐烦了,看来是真恼了,苏豫定了定神,“许是东西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