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妃斜倚在金榻上,双眸微睁,云鬓斜垂,一派慵懒地打量着坐在门口石阶上的人儿,挥手退下了身后打扇的宫人,仿佛是嫌扇子的风声惊扰这氤氲的氛围。
被唤作细雨的人只好起家,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答道:“主子只模糊记得童年耳边总能听到这个曲调,感受很暖和,因而略加演变,不想惹得娘娘不喜。主子不再吹奏便是。”
细雨晓得贵妃这话却不是完整调笑,一翻身下了软榻,直直把光亮的前额贴上青砖冷地,“贵妃娘娘若思疑主子也有那样的心机,不若现在就砍了这颗颈上人头,免得娘娘担忧,也成全主子的明净!”
万贵妃凤目斜睨,声音稍冷:“哦,本来在你心中只待本宫如母吗?”
万妃嘴上说着这些宫闱之事,却已动了心火,抬手扶上身前人那美好的头颈,扯着领口一阵抚摩亲吻,目睹白肌凝脂,忍不住将手抚过那习武多年练就的均匀背肌和腰线――这具身子固然细瘦却不薄弱,既比女人多了一份紧实,又比男人少了一份粗暴,环肥燕瘦尚余遗憾,此人却浑然天成,占尽了人间好处,若再略加调教,撤退了这分少年的青涩,不知出落得如何一副泰初绝今的风骚?
万妃此时却得空顾及细雨这番盘曲苦衷……
“主子痴顽,却不知哪句肺腑之言令娘娘感觉有不实之处,娘娘若嫌弃,主子就只要到外间洒扫思过,免得在娘娘面前碍眼。”说着回身便要退出。却被万妃一把拉住,似愠含嗔地抬起他低垂的脸颊,忍不住便在那淡色的菱唇上啄了一下,只觉那微凉的触感又夹着丝许夜昙暗香,凭地让人靠近不敷,广袖一舒,便揽过他头颈贴在胸前,带倒在黄锦软榻上。
万妃扑哧一笑,拉起跪得端端方正的细雨,“你这孩子,看着这般诚心当真,如何提及话来却不诚恳?”
万妃感觉有点醉了,宫门外微微的雾气裹着那薄弱的身影,看得不甚腐败。此时他面朝外坐着,一头青丝也挽在纱冠下,固然看不见那绝代俊美的容颜,但是那擎着玉箫的手,纤细苗条,白得仿佛与玉同色。矗立的身形,早脱了孩童的稚气,几年下来,一个小寺人也出落得这般风华绝代,而本身毕竟是老了。
“你啊,心眼多,嘴巴利,又最会拿捏人的心机,本宫如何养大你这么个妖精。若你是个女儿身,本宫定要撕你的嘴,破你的相,免得哪天叫万岁爷揽了去,怕今后后才是六宫粉黛无色彩,三千宠嬖集一身呢。”
想及此处,语气也带上了三分妒意,“莫若明日本宫就奏请万岁,让他要了你可好?恐怕今后这昭德宫,也要仰仗你来留住皇上了。”
“当年我命蔻儿撤除纪氏怀上的龙种,不想她竟敢棍骗本宫,说纪氏是肚子里长了瘤而并非有孕,成果竟然让阿谁贱人在冷宫里都能生了皇子出来。那张敏更是胆小包天,不但违逆本宫,还私通废后吴氏,帮着纪氏藏匿哺养婴孩,六年来倒真真把本宫瞒得滴水不漏。现在这张敏仗着靠近皇上,竟助那贱子册封立名,代替我那早夭的皇儿成了皇太子!并且天子克日宠幸淑妃,做出这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模样是要活生机死本宫吗?你说,本宫如何能眼睁睁看着那样来路不明的贱种坐拥东宫之位?迟早我也要使些手腕将他一并撤除。眼下,你先让那三个大逆不道之人食了报应,诛杀皇太子之事,今后再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