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谢华琅点点头,又道:“高堂呢?”
谢华琅见他应得如许痛快,再思及他此前那副闷葫芦模样,很有些扒开云雾见彼苍:“这趟扬州,去的真是值了。”
这便要从太宗期间,说到先帝期间,乃至于皇族当中的各种纠葛了。
那牡丹鹦鹉扭头看他,脖颈工致的弯了一弯,在翅膀上啄了啄,叫道:“走开,嘎,走开!”
顾景阳应道:“好。”
衡嘉也有些不安:“奴婢打发人去外边等着吧。”
“衡嘉,”他道:“你看那从花,像不像枝枝?”
谢华琅道:“怕甚么?”
衡嘉回声,退了出去。
她原就生的美,昔日里喜着艳色,更加华丽绝丽,本日淡妆素衣,却令人感觉清爽高雅,很有些净水出芙蓉的意味在,同那朵茉莉花也极相衬。
顾景阳久久的望着她,到最后,俄然笑了。
“不止呢, ”谢华琅气势汹汹道:“做点心的厨娘我都要带走。”
顾景阳却定了心,握住她手,低柔道:“枝枝,我出家娶你,可好?”
衡嘉守在室外,不觉听得出神,禁军统领武宁不知何时来了,低声问道:“传闻谢家女郎来了?”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他伸手去勾了勾她鼻梁,低叹道:“真是在灾害逃。”
顾景阳目光温和, 垂首到她耳边去, 悄悄道:“没本领,甘拜下风。”
惯来端肃矜持的人,倘若真赶上了乱心之人,将那阀门翻开,情感倾泻而出,今后怕也就一发不成清算了。
谢华琅抬手重抚,低问道:“好欠都雅?”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
桌案上是宫中朝晨送来的奏疏,顾景阳伏案批阅,衡嘉不敢出声惊扰,便悄无声气的侍立一侧,见未批阅的奏疏越来越少,方才悄无声气的退出去,沏了茶来。
顾景阳抱着怀中人落座,却没有松开的意义,反倒将她抱得更紧。
谢华琅伏在他怀里,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抚弄他髯毛,闻声抬眼,望向他敞亮的眸子,低声道:“九郎,你晓得我的身份吗?”
谢华琅听得莞尔,明丽流转间,傲视神飞,伸臂搂住他脖颈,撒娇道:“拿了我的耳铛, 可就是我的人了。”
顾景阳眉头微拧,算是接管了这个答案:“去泡壶茶来,要淡一些,枝枝不喜好太浓烈的味道。”
月余不见,它竟还认得谢华琅,振翅飞到她肩头上落下,又一次哑声道:“好标致!嘎,好标致!”
谢华琅抬眼看他,悄悄道:“你说真的?”
日头东升,渐趋渐高,日影落在窗棂上,有种静好的喧闹。
日影一寸寸挪开,终究分开窗棂,在墙壁上投下了一道暗淡的剪影。
谢华琅坐在雕栏上,笑盈盈的看着他,俄然开口,语气中有些娇嗔的抱怨:“道长,都怪你,我好轻易摘的花,现在都掉了。”
衡嘉心头微动,却见顾景阳回身去看他们,目光淡的像是春季的湖水,贰心下一慌,赶快垂下头,道:“许是女郎家中出了甚么事,奴婢叮咛人去刺探一番吧。”
顾景阳没有作声,这便是附和的意义了。
谢华琅笑的花枝乱颤:“我说真的,九郎别闹。”
谢华琅见他如此,倒是有些难处,不必开口,倒没有持续诘问,伸手畴昔,手指掩住他唇:“好了,你若难堪,便不必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