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谢允心头一滞，别过脸，随她去了。
回府的时候，氛围远没有来时那般宁寂，固然一样没人说话，但氛围中的呆滞与寒气，却无人感受不到。
二人回府以后，便见有仆婢仓促迎上来，低声道：“夫人，三娘，老爷叫了二娘往书房去，二老爷、郎君与蒋氏也在，请您二位也去。”
“你心气倒很高。”
顾景阳略微顿了一下，语气却愈见温和：“枝枝是赶上甚么事情了吗？”
蒋氏惊呼一声，膝行畴昔，仓猝检察女儿近况如何。
顾景阳合上眼，有些哑忍的道：“出去。”
来人做羽士打扮，边幅极是漂亮，年事尚轻，模糊有些青涩，入内以后，见礼道：“皇叔。”
如此等了半个时候，便有先前侍畴前去返禀：“陛下, 奴婢在庙门处等了好久, 另有人下山去寻, 可并未曾见谢家女郎前来。”
沈国公心中腹诽，脸上却只能嘲笑：“是是是，莫名其妙……”
果不其然，又过了好些光阴，某天傍晚，衡嘉见他立在窗边，悄悄说：“枝枝走了二十一日了。”
“陛下，”侍从几近不敢开口：“是江王来了。”
谢华琅微觉迷惑，谢允见了，低声道：“叔父有位同年，在均州做别驾，父亲筹算将二娘嫁给其子。”
“陛下。”他垂首应道。
顾景阳垂眼去看太阿剑上的玉坠，抬手拨弄一下，悄悄唤了声“枝枝”。
身材猛地侧歪，半晌没喘过气来。
约莫过了两刻钟，便听外间有脚步声传来，衡嘉心中一喜，微松口气，顾景阳抬首，连目光仿佛都敞亮了：“是枝枝来了吗？”
谢徽身材颤抖，慑于他阵容，嘴唇动了几动，一字都不敢说。
武宁用手指了指那信封。
她心头猛地跳了一下，却不作声，上前去处父亲与叔父见礼，又在哥哥谢允身侧站了。
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都是如此。
顾景阳又道：“莫名其妙。”
谢徽一心只想摆脱这窘境，那里听得进？
谢徽闺阁女郎，那里吃过这等苦？
“这是甚么？”衡嘉心中猜疑，不解道：“不是叫去刺探，谢家娘子为何没来吗？”
他神情冷肃，淡淡道：“朕传闻沈国公世子往扬州去了？”
衡嘉心头微动，却见顾景阳回身去看他们，目光淡的像是春季的湖水，贰心下一慌，赶快垂下头，道：“许是女郎家中出了甚么事，奴婢叮咛人去刺探一番吧。”
“枝枝到底是如何了？”顾景阳见他如此，便冷了神情，道：“你直言便是。”
窗扉早就被人闭合，听不清阁房言语，只要蒋氏的哭声，模糊传出一二。
“我如何能做侍妾？”谢徽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落个不断，转向谢偃叩首，苦求道：“阿爹，我不去均州！世子承诺我，会叫我做侧妃的――周王已经离京了，剩下的就是魏王世子，我若做他侧妃，未来世子位登九五，起码也可位居四妃，家中若肯襄助，一定不成一望后位……”
如此考虑，她团扇掩口，体贴笑道：“府中有凝香玉露，对此最有奇效，我令人送一瓶畴昔便是。”
“兄长，”谢令目有厉色，喝道：“当断不竭，反受其乱！”
“我不嫁！我也不去均州！”谢徽泪珠滚滚，已经哭花了脸，声音锋利道：“阿爹，你不能胡乱把我嫁出去，世子说会娶我的――他会娶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