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晓得。”谢华琅道:“毕生大事,我如何能够分歧他们说?”
顾景阳心头微动,垂眼看她:“他同你说了?”
陛下与枝枝,当真是那种干系吗?
较之庶兄庶姐,她同几个远亲兄弟,天然格外亲厚些,但是相互年事渐长,总要避讳,唯有最小的弟弟谢玮时不时来找她,上边两个兄长如有话说,多数是在母亲院中,又或者是书房,如本日这般直接过来的,倒很少见。
谢府中所说的“郎君”,只要长兄谢允一人,而其他的郎君们,皆会以“二郎”“三郎”相称。
“阿爹韬略沉稳,远胜我数倍,”谢允由衷道:“儿子自无犹疑。”
谢偃听他应得如许痛快,倒有些惊奇,笑道:“你没甚么想问的?”
谢允见她如此神态,便知此事为真,轻叹口气,道:“因为我在别人处见到它了。”
“你还年青,将来的路很长,我与你叔父皆在朝中为官,再加上一个你,便有些刺眼了,”谢偃饮一口茶,道:“等县主出产以后,便往处所上去待几年吧。”
谢允心中乱糟糟的,似喜似忧,五味俱全。
谢华琅笑道:“他不说我如何会晓得?”
谢偃未曾多想,闻言发笑道:“你如何同枝枝一样,也学的油嘴滑舌了。”
奏表很长,稀有十页之多,顾景阳悄悄翻阅,内殿中天然无人作声,唯有纸张翻起的声音,不时响起。
“哥哥,”谢华琅不料那二人会遇见,心中有些忐忑,又有些羞怯,另有些但愿获得兄长祝贺的期盼,她小声问道:“你感觉他如何样呀?”
二房里的谢莹即将出嫁,谢华琅同这堂姐豪情深厚,又因她爱好兰花,便筹算亲身绣一张丝帕相赠,这日傍晚,一朵秀逸兰花将将绣完,却听女婢入内回禀,说是郎君来了。
顾景阳的神情不觉温和了些,内侍呈上奏表,他翻开细阅,悄悄道:“坐吧。”
顾景阳微怔,道:“他没说别的?”
现下恰是蒲月,气候已经有些热了,内殿的窗扇敞开,有微风伴着鸟鸣声,模糊传入耳中,谢允坐的久了,再听殿外鸟鸣声,下认识侧目往窗外看,再回过甚时,目光扫过东侧架上摆放的那柄剑时,眸光一颤,俄然顿住了。
如果别人也就罢了,这个天子妹婿,莫非是能够评头论足的吗?
这一问一答,几番来去,便是大半个时候畴昔,谢允应对自如,心中却愈发躁动不安,见天子不再问了,方才松一口气,低头饮茶。
“本来如此。”顾景阳将笔搁下,道:“宣他出去吧。”
那柄剑名唤太阿,乃是天子随身的天子剑。
衡嘉往偏殿去泡茶,捧着往前殿去时,正赶上身着绯袍,丰神俊朗的谢家宗子,停下脚步,笑问道:“给事中安?”
谢允只能道:“龙章凤姿,好极了。”
谢允官居门下省给事中,掌驳正政令,校订功过,正逢门下省将去岁官员迁贬诸事统计出来,因为此事原就由他主理,侍中裴凛便令他将这份奏表送往太极殿去,倘若天子垂询,也可应对。
顾景阳将那奏表翻了大半,方才停下,唤道:“谢卿。”
谢允闻言微怔,惊奇道:“阿娘也晓得?”
摆布打量一圈,见没甚么刺眼的,她方才道:“请哥哥出去吧。”
……
谢允还很年青,丰神俊朗,气度敛和,更多是肖似谢偃,而枝枝素净娇妩,调皮灵动,面庞则更像母亲,可即便如此,仍旧能从眉眼当中,发觉出他们兄妹二人的类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