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羽士在前,谢华琅在后,到了桃花树下,一道停下,谢华琅便听他问:“你想要哪一枝?”
那羽士被她看的微生恼意,信手折了一枝递与她,神情有些疏离,道:“桃花给了,女郎早些拜别吧。”
“道长,你晓得吗?”谢华琅却不搭那一腔,伸手接了那枝桃花,含笑称谢后,又悄悄道:“我的名字……就叫枝枝。”
那羽士淡淡道:“既然削发,畴前的名字便不首要了。”
谢华琅走了,那羽士却仍旧立在原地。
顾景阳不再言语,径直拜别,只留衡嘉与那年青羽士面面相觑,半晌,后者方才迟疑道:“皇叔他,他是不是……”
“一只耳铛罢了,不值当的,”谢华琅混不在乎,笑着安抚道:“好啦好啦,你们有这兴趣,无妨罚杯酒扫兴――特别是宪娘,你得喝三杯!”
谢华琅最擅于钻言语空子,笑容滑头,语气轻舒道:“既然不首要,为甚么不能说给我听一听?”
“不好,”谢华琅将那两枝桃花护的严严实实:“这是我的,一个花瓣儿也不给别人。”
顾景阳回身看他,悄悄道:“她叫枝枝。愿作深山木,枝枝连理生的枝枝。”
这话便说的有些歧义了。
“我是向道长求,又不是向你求,授予不给,都在他一念之间,与你有甚么干系?”
那年青羽士结结巴巴道:“但是,但是她如何敢……”
她声音轻柔,正如东风,言辞当中却隐含几分深意,阁房几人听得怔住,一时竟不知该说甚么才好。
“……等等。”那羽士俄然叫住她。
谢华琅问:“哪个贞字?”
那羽士听得一顿,微微侧目,却不言语。
谢华琅笑道:“想向道长求一枝桃花。”
白玉珠落在地上,收回一阵珠玉特有的清鸣声。
“那儿的桃花开得好,我贪看,便多呆了些时候。”谢华琅叫她们看那两枝桃花,道:“如何,俊不俊?”
那年青羽士面红耳赤,气道:“你,你的确……”
她微微怔了一下:“甚么?”
衡嘉听得滞住,好半晌,方才道:“是,奴婢晓得了。”
谢华琅原觉得他不会说的,是以听完以后,颇觉讶异,旋即发笑,深深看他一眼,道:“花也折了,名字也互换了,玄祯道长,告别了。”
她却也不戳破,看眼手中那枝桃花,又昂首看他:“愿作深山木,枝枝连理生的阿谁枝枝。”
“观主自有主张,”他了望那一前一后拜别的两人,轻笑道:“我们还是不要畴昔滋扰了。”
谢华琅也不脸红,反倒振振有词,将那年青羽士说的哑口无言,又转目去看那羽士:“道长,你给是不给?”
“朕只是奉告你,她叫枝枝,她的名字出自那里,”顾景阳垂眼看他:“并不是让你唤她枝枝。”
衡嘉听得莫名,一时有些摸不着脑筋,游移的顿了顿,改口道:“枝枝小娘子已经走了?”
“那枝开的不好,”他道:“带这枝走吧。”
“很好的意头,”谢华琅眸子一转,又问道:“削发前的名字呢?”
“俊的很,”宪娘实在喜好:“你都有一枝了,便赠一枝给我,好不好?”
很久以后,他回身拜别,却被甚么东西晃了一下眼,不由停了脚步。
那羽士头也不回,轻不成闻的应了一声。
他笑起来的时候,周身疏离之气消减,更显得温端雅正,谢华琅越看越喜好,正想逗逗他,却听他道:“重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