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们有些不安，谢华琅却不怕，笑道：“无妨，你们且在此等待便是。”说完，便同那中年羽士一同入内。
“不关六郎的事，”卢氏眉眼间有些倦怠，明显不肯多提，见女儿着意打扮，艳若牡丹，心中喜好，倒多问了句：“枝枝要出门去吗？”
女郎，你要去扬州玩，没人会拦，但你好歹也同陛下说一声啊！
衡嘉将那信封扯开，便见里边是张信纸，决计服了三折，极是松散。
她在门外等了约莫半刻钟，便见那中年羽士出来了，向她道：“观主请女郎入内一叙。”
副统领便在墙后等候，面有急色，武宁将信交出去，便觉如释重负，扯住副统领，停也不断道：“快跑！”
顾景阳眉头微拧，算是接管了这个答案：“去泡壶茶来，要淡一些，枝枝不喜好太浓烈的味道。”
顾景阳又道：“莫名其妙。”
到了第六日，衡嘉奉茶时，便见他正垂首看先前那副山中冬雪图，心中一突，正待退下，他却俄然道：“枝枝回京了吗？”
这些光阴以来，不但是顾景阳身边侍从战战兢兢，连朝臣们都能发觉到天子迩来心中不悦，较之畴前，更见端肃冷凝。
日头东升, 渐趋渐高, 日影落在窗棂上，有种静好的喧闹。
谢华琅尚且佩带着帷帽，见不到她面庞，但是只听她声音，也知是个妙龄女郎。
她有些失落，谢华琅见状，温声劝道：“没事，落得不远，我们骑马畴昔，未几时便能找到。”
那年青羽士被她问住，禁不住脸红起来，迟疑道：“归正，你就是不能出来。”
顾景阳端起饮了一口, 目光略过窗棂前的那道日影, 俄然顿住了。
“本来如此，”那中年羽士面露恍然，笑道：“女郎暂待，我去问过观主。”
衡嘉也有些不安：“奴婢打发人去外边等着吧。”
那年青羽士被她问的怔住，游移一瞬，道：“方外之人是外，修道之人是内。”
他神情冷肃，淡淡道：“朕传闻沈国公世子往扬州去了？”
“还没有呢。”衡嘉这才发觉谢华琅本日还没有到，心中奇特，旋即答道：“许是被甚么事情绊住了，会来的晚些吧。”
有这前车之鉴在，近一月以来，朝臣们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力，唯恐那里出了疏漏，被天子问罪。
采青回过神来，仓猝道：“已经起了。”
“――枝枝，枝枝？”
顾景阳端坐案前，案上绘了一半的山中冬雪图，原是昨日二人一起绘的，他正低垂了眼睫，神情冷酷，拿食指蘸取朱砂，用来染山间那轮红日。
宪娘也表示附和，悄悄点头，谢华琅当然不会有贰言，只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坐在顿时回身去看时，禁不住感慨：“这么美的桃花，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谢亭有二子，谢华琅之父谢偃为中书令，叔父谢令为国子监祭酒，放眼长安，兄弟二人皆身居要职，繁华至此，也是少见。
……
衡嘉勉强笑道：“还没有。”
时下民风开放，晓得骑射的女郎亦是不在少数，谢华琅并未乘车，而是佩带帷帽，骑马出门，到谢府门外，正赶上宪娘，二人谈笑几句，又往元娘府上寻她。
“你本身也说了，只为一只鹞子，”宪娘面庞英秀，脾气也更利落：“江王再吝啬，也不至于为此不欢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