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华琅被看的久了,少见的红了脸,悄悄推他一下,撒娇道:“你快哄哄我嘛!”
顾景阳垂下眼睫,为她续杯,道:“喝茶。”
顾景阳淡淡道:“许是走了吧。”
谢华琅还没被人这么说过呢,心生惊奇,迷惑的问门外衡嘉,道:“衡嘉,你也感觉我聒噪吗?”
谢华琅歪着头看他,问道:“真的?”
谢华琅走了,那羽士却仍旧立在原地。
时下女郎颇爱珠饰,妆面鲜妍,正如牡丹荼蘼,自花钿至鹅黄,乃至于鬓角斜红,不一而足。
顾景阳回身去看,就见那小女人满脸都写着不高兴,既不看他,也不说话,发笑之余,又有些无法。
以玉比德,时下上至公卿,下至黎庶,凡是力有所逮,少有不佩玉的,便是谢华琅,也有几盒子玉佩吊坠在,用以压衣,或搭配裙装。
那羽士仍旧垂着眼睫,半晌,方才道:“很好听的名字。”
顾景阳斜她一眼,她也不介怀,下巴微抬,神情戏谑,一脸你奈我何的恶棍。
“吝啬。”宪娘抱怨一句,目光在她身上略过,俄然一指她耳畔,讶异道:“枝枝,你左耳上的耳铛呢?”
谢华琅目光往声音传出之处搜索:“我们去看看吧,听声音,仿佛是只幼猫呢。”
“如何会不要紧?”谢华琅解下腰间玉佩,系在剑首,轻声道:“人毕竟是跳不出世人圈子的,那有些端方,还是得守。”
“我削发前的名字,”他对上她的视野,道:“重九。”
“好好好,我不笑你了还不可嘛,”谢华琅能屈能伸,顺势转了话头,笑问道:“道长,你贵庚多少了?”
谢华琅只是笑,却不沉沦,向他一礼,拈花拜别。
明显就是想往下听,偏还不肯开口问。
谢华琅侧目看他,目光含笑:“此处只你我二人,我乱来你做甚么?”
莫名其妙的,谢华琅从他话里听出几分酸意来,回身看他,别有深意道:“我听这话有点怪呀。”
顾景阳眼睫低垂,凝睇着腕上那串白玉流珠,悄悄道:“衡嘉,朕的心乱了。”
他笑起来的时候,周身疏离之气消减,更显得温端雅正,谢华琅越看越喜好,正想逗逗他,却听他道:“重九。”
谢华琅停下脚步,不再向前,他转头去看,有些惊奇:“如何了?”
谢华琅忍俊不由,端起饮了一口便搁下,手托着腮,双目盯着他看。
说完,又轻拉她衣袖,表示返回。
已经进了初夏, 气候不免有炎炎之态, 但是现下毕竟是朝晨,晨光未歇, 轻风拂过期,温馨的方才好。
顾明修便在衡嘉身侧,远远瞥见这一幕,眸子几乎吊在地上。
……
“很好的意头,”谢华琅眸子一转,又问道:“削发前的名字呢?”
“那儿的桃花开得好,我贪看,便多呆了些时候。”谢华琅叫她们看那两枝桃花,道:“如何,俊不俊?”
素净如血,光彩灼灼,悄悄悬在近处桃枝上。
“嗳。”衡嘉忙不迭应了声,悄悄将额头汗珠拭去,退了出去。
顾景阳道:“尚可。”
谢华琅听他语出精美, 心中佩服, 颇觉赞叹:“九郎高才,若肯退隐为官,来日一定不成封侯拜相。”
顾景阳却将腕上那串流珠褪下,指间略微用力,扯断了连接起这串玉珠的丝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