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华琅已然看了一个开首,撤除最前边那句“卿卿如晤”,真没甚么过火的字眼。
谢华琅谢过他,又着人请他去喝茶,见堂姐端坐一侧,文静不语,便道:“阿莹姐姐,你如果等不及,无妨来同我一道看。”
卢氏微露讶异,由衷笑道:“陛下倒是疼你……”
谢华琅想了想,又道:“怀着孩子的时候,能晓得腹中是男是女吗?”
“说来也很简朴,”卢氏莞尔一笑,考虑几瞬,道:“他在求伉俪道理以外的东西,只是却得不到,徒生忧?罢了。”
“好好好,我帮枝枝,”谢莹和顺哄她:“等他返来,你想打便打吧,我不拦就是了。”
谢华琅入戏很快, 眸子一转, 笑嘻嘻道:“他那么疼我, 才舍不得跟我置气呢。”
“真的没有吗?”谢偃眉头微蹙,难以置信道:“你再想想。”
这日朝晨,谢华琅去给母亲问安,母女二人谈笑了会儿,又去逗弄方才吃过奶的谢琛。
这一回,卢氏却细心想了想,思忖一会儿以后,才道:“小娘子与小郎君是不一样的。我怀阿玮的时候,此前已经生有后代,他在我肚子里动时,我便感觉这该是个小郎君,生下来一看,公然如此。”
谢偃点头,寂静一会儿,俄然咳了一下:“夫人那儿,有甚么动静吗?”
玄月初,三路雄师于鸭绿栅会师,又过半月,破平壤城,宝藏王出城乞降。
女婢笑道:“已经叫人去说了。”
林崇等人到北境后,前几场仗打得并不顺利,高句丽于北境运营多年,城坚粮足,己方虽早有筹办,想要克敌,却也非一夕之功。
……
她还记得谢玮、谢澜小时候是如何作妖的,格外添了句:“比及会跑会闹的时候,就不成爱了。”
谢华琅顺服的应了声, 又靠近些, 悄声问道:“阿娘,你筹算跟阿爹和离吗?”
云散日显,水落石出,这场连绵多日的阴雨,终究要结束了。
“你阿爹身边姬妾的确很多,但他并没有宠妾灭妻,内宅诸事,也向来不会插手,道理上站得住脚,”卢氏轻叹口气,温和了语气,道:“我想要的,他都给了,我应当有的,也半分很多,伉俪风雨同舟多年,我不欠他,他也不欠我。”
谢华琅听闻这动静,几乎从座椅上跳起来,心中欣喜之余,仍有些忐忑不安,唤那女婢入内,仓猝问道:“如何回事?”
“宫中有人来传信,说是火线打了败仗,世子有功无罪,不日便将还京!”
谢琛有些困了,打个小哈欠,嘴巴动了动,合上了眼。
卢氏听得发笑, 目光在女儿面上一瞥, 道:“和好了?”
“伉俪相处, 便是绷着一根弦儿, 太紧了不成,太松了也不成,这其间的分寸,你得本身拿捏。”
“来嘛,”谢华琅嗔道:“你再如许,便是同我生分了。”
“那就好。”
衡嘉自袖中取了信,双手呈上,笑道:“陛下晓得娘娘不放心,便叫人先来送个口信,好轻易得了些许余暇,又怕您不晓得后果结果,心中不安,便仓猝写了信,叫奴婢送来。”
谢华琅翻阅到最后,心中已是大定,同堂姐对视一眼,神情中皆是讳饰不住的笑意。
外间有人传禀,道是卢氏与谢华琅来了,刘氏忙擦了泪,叫请她们出去,那妯娌俩一处说话,谢华琅便挽了谢莹的手,一样悄悄絮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