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那余晖过分温情脉脉,连带着他神情中,都流暴露一丝澹泊的暖和。
谢华琅在他身畔坐下,用肩膀蹭他一下,低声笑道:“只是说一句话,真的有这么难吗?”
魏王世子走了,他面上笑意消逝无踪,谢令见状,点头发笑道:“兄长是筹算,叫他去摸索陛下情意?”
谢偃不置可否,暖和笑道:“世子殿下乃是宗室,正妃与侧妃皆有陛下钦点,我也不肯做棒打鸳鸯的恶人,倘若陛下肯降旨赐婚,那天然是良伴天成,再好不过。”
春日里日光温暖,衣衫也薄弱,她抬手时宽袖下滑,暴露半截小臂,肌肤莹润,玉臂如酥。
谢偃淡淡看她一眼,正待叮咛仆婢脱手,却听室外有人回禀:“老爷,魏王世子来了。”
淑嘉县主真敬爱好谢允,加上谢家亦是赫赫高门,故而入门以后,对公婆都颇恭敬,对两个小叔和谢华琅这个小姑也没的说,可即便如此,因隋氏之死,毕竟也是隔了一层。
谢令笑道:“又不是没有走过。”
谢令眉头猛地跳了一下,侧目去看谢偃,兄弟二人对视一眼,还是谢偃点头道:“先去见过他再说。”
有仆婢来奉茶,卢氏接了,又打发他们退下,封闭门窗,亲身为那二人斟上。
“不如何。”谢华琅被他这回应惹得笑了,抱住他手臂,笑问道:“道长,我都亲了你两回了,你甚么时候也亲亲我?”
而谢华琅房里,更是早早便用上了冰。
谢允是长安谢氏的嫡宗子,身份贵重, 自不必说,谢偃与卢氏都对这个儿子寄予厚望, 谢允也争气,风韵秀逸, 少有伟才,放眼长安,也是极受人谛视标后起之秀。
谢华琅在府中行三,人称三娘子,但是论及身份贵重,却要胜于前边两个姐姐,加上容色娇妍,不但是勋贵后辈成心求娶,更有宗室后辈明里暗里扣问,企图娶一个背景倔强的妻室,为来日过继铺路。
被她亲吻过的处所,仿佛已经烫起来了,顾景阳手指仍旧留在那处,道:“我只是,只是……”
“啾”的一声。
衡嘉更不敢多嘴,悄悄出去,到庙门处守着,眼巴巴盼着人来。
以玉比德,时下上至公卿,下至黎庶,凡是力有所逮,少有不佩玉的,便是谢华琅,也有几盒子玉佩吊坠在,用以压衣,或搭配裙装。
“还真有了!”卢氏目露讶异,低声扣问道:“人如何样?”
淑嘉县主在如许的环境中长成,如何傲岸贵重,自不必说,有日出城踏青,返回府中时,却见谢家郎君打马颠末,人如玉树,貌似芝兰,一颗芳心便丢了,得知他身份后,亲身去求郑后赐婚。
谢华琅将空了的白瓷杯悄悄搁下,道:“道长,我的手比我的脸还都雅吗?”
“枝枝。”顾景阳微有宽裕,低声道:“不要混闹。”
也不知如何,贰内心俄然生出几分不安来。
谢氏繁华已极,实在不欲再掺杂进这些事里,谢偃近年来,也有了激流勇退的意义。
时下民风开放,胡汉融会,实乃乱世雍容,胸怀之宽广,历代少有,连女帝都出了,再出个不近女色的君主,底子不算甚么事。
“好好好,我不笑你了还不可嘛,”谢华琅能屈能伸,顺势转了话头,笑问道:“道长,你贵庚多少了?”
顾景阳微生恼意,抬眼看她,道:“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