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门外有人拍门，她头也没抬，便道：“我要的书都取来了么？在箱奁里搁的久了，怕会有霉气，讨厌得很，先在外边晾了，再送出去。”
“不说，”谢华琅对镜打扮，气定神闲：“我几时说过每日都会去找他？既然未曾商定，不再前去，就不算是践约。”
顾景阳掩在衣袖中的手无认识的一顿，眼睫轻颤，低问道：“枝枝，你如何不唤我九郎了？”
早在凌晨时候，衡嘉便觉奇特，故而决计叮咛人去刺探，闻言答道：“奴婢听闻，周王殿下往谢家送了一份厚礼。”
“快了快了，再些光阴，我便同他讲。”
顾景阳尚未答复，她便淡了语气，道：“若真的有，那我今后就不亲了。”
……
采青见他如此，心中一惊，慌乱道：“这、这如何使得……”
卢氏抚摩女儿光亮脸颊，笑道：“我嫁与你阿爹之前，实在都未曾见过他，父母之命，媒人之言罢了，纳彩问吉以后，便做了谢家妇。”
卢氏屈膝施礼，恭谨道：“臣妇请陛下安。”
“但是枝枝，阿娘能拒收他的东西，你阿爹也会回绝他的情意，但这些都不是悠长之计，”她用力握住女儿的手，减轻语气：“你如果偶然与他，便该早作筹算，绝了他念想。”
谢华琅沉默了。
谢华琅顿了顿，方才道：“应当会先去取画吧。”
今上即位以后，怀想英年早逝的胞弟，追谥为章献太子，封其子为周王，因为血缘干系非常靠近，朝臣与宗室当中看好他会被过继的人不在少数。
她内心痒痒的，就跟被甚么东西挠了一样，非得纾解出来才好，想也不想，便端住他脸颊，在他唇上重重亲了一口。
谢粱要娶的是沈国公的幼女，沈家本籍扬州，结婚之前需得回籍祭祖，沈夫人便筹算偕同后代回籍，既是祭祖，也是玩耍，又打发人去谢家相问，看谢家人有没有想一道前去的。
……
说着，她点了点本身左边下颌。
衡嘉低笑道：“圣明无过陛下, 您实在都明白的。”
这才是高门主母应有的糊口。
气候一日日热了，谢华琅也愈发惫懒，令人封闭门窗，在阁房四角中搁置冰瓮，用以解暑，这尚且感觉不过瘾，又叫小厨房人备了冰镇梅子汤，懒洋洋的窝在躺椅上，边用边翻书。
顾景阳道：“嗯。”
“去啊，扬州繁华都丽，为甚么不去？”谢华琅笑吟吟道：“去答复阿娘，再帮我清算行囊。”
……
她惯来是爱凑热烈的，可卢氏也知她迩来同心上人走的近，对于她是否情愿出远门，便有些拿不定主张，特地打发人去问。
“但是，”采青犹疑道：“那位会不会等急了？”
顾景阳一个字也听不出来，叮咛人去备马，亲身往谢府去。
谢华琅的边幅更加肖似母亲，他看了一眼，微微点头道：“谢夫人。”
顾景阳道：“又有如何，没有又如何？”
顾景阳道：“谢家收下了？”
“衡嘉，昨日出甚么事了？”目视她身影远去，他眼底柔意方才敛去，声音降落道：“枝枝虽不肯说，但神情却不太对。”
谢华琅心中微动，冒充摸索道：“阿娘，这有效吗？”
谢华琅道：“那你能不能看出来，我为甚么肝火扰心？”
顾景阳深吸口气，悄悄道：“枝枝，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