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此时早就过了“添妆”的正日子,但承恩侯府还是“戴德戴德”地接下这些厚礼,并想方设法地塞进了本来已经清算整齐的嫁奁担子。
毕竟,在现在这个年代里,父母只是一个起点,夫家才是后半辈子。
戚云恒的身份非比平常,自是不幸亏扬威伯府久留,喝过喜酒便起驾回宫,筹办“顺道”去夏宫里坐上一坐。
到了这会儿,承恩侯夫人赵氏干脆也不再操心――以承恩侯府的近况,再如何操心也拿不出等价的财物,只从公中拨出一笔和之前出嫁的几个孙女一样的嫁资,也没再吃力为欧菁采买甚么,直接将这笔钱作为压箱钱交给了欧菁。
但如许的事就和欧阳没甚么干系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欧阳又将目光转回到面前那只斟满酒的酒杯。
而后不久,京中更是生出了送金山银山给女儿做陪嫁的民风,有钱的人家自是要陪送实心大块的纯金纯银,不那么有钱的也要打造一个空心薄皮乃至是镀金镀银的出来撑脸面。
欧菁出嫁的当天,欧阳作为娘家人,既未去承恩侯府送嫁,也没到扬威伯府去插手喜宴。
“不会的。”
当时的他只要愁闷和恼火,现现在,倒是想开了很多。
但也正因为他的缺席, 天子陛下在当晚也只是到宫宴上露了会儿脸,很快就回身拜别, 不知所踪――这个不知所踪只是针对新人而言的, 旧人们全都心知肚明,这必定是去夏宫陪皇夫了!
遗憾的是,如许的但愿并没有敏捷成为实际。
“嗯,一言为定,不准忏悔!”
无法之下,欧阡只能抓紧时候把次子欧葵叫出来,在欧阳面前露了个脸,让欧阳晓得欧家总算有孩子得了出息,客岁过了举人试,顿时就要插手即将停止的进士大考,请欧阳在合适的时候出些力量,使这孩子的宦途能够别扭一些。
只是想开归想开,作为阿谁把“女儿”舍出去的一方,欧阳还是免不了愁闷和恼火。
用金银锻造出来的金山银山,一对半人高的红珊瑚盆景,一对羊脂玉镂花梅瓶,一盒珍珠,一盒宝石。
金山银山当然只是取个寄意,固然锻形成真山的模样,并且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体积却不算大,恰好能够摆在嫁妆盒子上,用来向人显摆,实际代价不算很高,却比代价更大的珠宝玉石更能夺人眼球。
到头来,却要带着他的财帛另投别人,让别的男人坐享其成,人财两收!
但是到了夏宫,戚云恒却发明他家皇夫的情感仿佛不是很好,这会儿正独坐在照花间的天井中心,还在面前的桌案上摆了一壶酒和一个酒杯。
欧阳笑了笑,眉眼弯弯地把头一歪,“这辈子不敷,把下辈子或许给我吧!”
“你如果然这么舍不得,倒不如派人去把菁儿抢返来。”戚云恒讽刺道,“或者,我再送你一个女儿――雨霖还是雨露,你本身选。”
固然承恩侯府里有很多人想在欧菁的嫁奁上做手脚,掺些水分出来,但跟着宫里后妃们的不竭犒赏,很多官宦人家的跟风随礼,承恩侯府的诸人便发明即便他们一个铜板都不出,欧菁也足以凑出一百二十八抬的豪华嫁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