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钱氏点头认下,“得知那匹夫竟然递了折子,想请陛下下圣旨废了我的正妻之位,我便一时激愤,生了同归于尽之心。只是真到了正阳门,我便沉着下来,有了游移,恰好那匹夫追了过来,我就顺手推舟地作了罢,跟他回了侯府。只是没曾想……”
正因为有了如许的认知和憬悟,钱氏直接卖掉了故乡的宅院和地步,将那些情愿跟从她进京的下人全数带上,决然决然地来了都城。
除此以外,他们也不成能一向在别人家的宅院里住着。就算定北侯没能将她休弃,那定北侯府也必定是回不去也回不得的,总要另找一处落脚的处所,安设本身以及本身带来的这些下人。
但是到了前院会客的正堂,钱氏却发明来人竟也是个女子,打扮上虽作妇人状,但面庞和眉眼却如何看都像是个女人,年纪也就二十出头,比一旁的欧菁大不了多少。
钱氏微微一怔,下认识地看了眼欧菁,见她表示出的不快更像是对苏氏这小我的不喜而不是针对某件事的反对,当即点了点头,“客随主便,不知您想在那里……”
钱氏也不例外,顿时直起家来,和苏素重新见礼,自责道:“失敬失敬,妾身有眼不识泰山,如有怠慢之处,还请苏掌柜包涵。”
在苏素内心,欧阳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白叟家,即便按心机春秋计算也是父亲辈的,如果换成保存年限,更是曾祖父、曾曾祖父一级。
另有,她带到都城的下人有大半都被定北侯打罚过。欧菁固然釜底抽薪,永绝后患地把这些人全从定北侯府里接了出来,但昨晚乱糟糟的,也来不及理睬这些人的伤势,本日总要请个大夫过来,给这些下人好都雅上一看。
钱氏重新闭上双眼,一边回想本身逃脱的颠末,一边冷静苦笑。
苏素把钱氏带进偏厅,关上门,放下挂在门上的帘子,并顺手在帘子特制的夹缝里塞了一张隔音符。
那位皇夫和她们娘俩又没友情,乃至连她们是猫是狗都不晓得,如何能够会冒着和一名侯爷结仇的风险帮忙她们,十有8九就是这位欧蜜斯自作主张,拉大旗作皋比,拿她叔叔恐吓人。
——也不晓得她这辈子能不能报得了这份恩典,而这件事又会不会给那位皇夫带来费事。
“初八那天,您去过正阳门,还几乎告了御状,对吧?”苏素问。
幸亏看院子的管事非常尽责,屋子虽空却不破,地暖自打入冬就一向烧着,窗户纸也都是极新的,欧菁又命人从城里运了柴炭和粮食出来,使他们这些人终是舒舒畅服吃了一顿热饭,又舒舒畅服睡了一宿好觉。
“请跟我来。”苏氏——苏素身形一转,朝正堂西侧的偏厅走去。
但苏素的修为实在是低到令人发指——欧阳原话,即便是最最低阶的纸符,能被她拿去利用的也是屈指可数,而隔音符这类只要感遭到声波震惊便可自行激起的便是此中一种。
“如何能够。”苏素笑着摆手,“您别忘了,这姻缘之道上虽有休弃正妻的‘七出’一说,更有不成休弃的‘三不去’,并且‘三不去’的职位是排在‘七出’之前的。不管是礼法上还是律法上,定北侯都没有休妻的资格,陛下更不成能答应他做出这类千夫所指的荒唐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