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一看,见聂猛拍马提刀赶来。
聂蛮子难不成想要讨这扫把星做老婆?如果如许,那可真是嫌命长了。不过,管他呢。趁明天荷包满满,从速去大发坊推一把牌九,去去倒霉是端庄!
王狗儿吓得连连回声,目送聂猛打马而去,内心悄悄纳罕:
聂猛不动声色,往前行出里许,在一个转弯处翻身上马,将马系在路边一颗杨树上,静等来人。
除了几个平日里最忠心的,其他帮众底子不睬会帮主的号令,不但如此,还干脆把死伤的火伴从顿时抛下,好逃得更快。
约莫过了一炷香,树林外的官道上传来阵阵呼喝和马蹄声。未几时,只见十余骑沿着巷子急驰而来,顿时骑手一概穿靛青色短衣,手持利刃,一个个凶光毕露。
翠屏山离城不远,骑马不消一日便可赶到,山势并不险恶,经常有人结伴前去玩耍。如果去,一日便可打个来回,总好过让这帮庸医胡乱诊治。
“聂大官人莫急。看不出病灶,不代表没病。举凡瘫痪之症,不过乎气血内哄、肝肾经虚、阴阳偏废而得之。至于聪慧,多因气血不敷、脑髓不充,故而上行于脑,蒙蔽灵窍,神明不清而至。我等开几个方剂,照方抓药,先吃上三个月……”
但是现在,世人早没了冒死的勇气。
“此人姓甚名谁?”
“我等不知切当,但传闻有人在绿竹峰下见过他。”
聂猛抬腿就是一脚,把这骑手踢飞数丈,重重撞上路边树干,昏死畴昔。
硬拼,有胜算,但必定是惨胜,明天带来的精锐怕要折损殆尽,纵能杀死聂猛,青龙帮也必定元气大伤,一蹶不振。
但是人们没有想到,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谋夺聂家财产最多,亦是想要兼并聂家祖宅的那位老同宗,连同他的几个成年子侄,竟被人尽数杀死,家中只剩妇孺,财物也多有失窃。官府草草查验,称系强盗所为,不了了之。
“凭你也想杀我?”聂猛哂笑。
“不错。”众骑手中,一人排众而出,是个年约四十的黑瘦男人,看上去非常精干。“我们的来意,想必你也晓得。冤有头,债有主,到了阴曹地府,这笔账别算在我们头上。”
世人大惊失容,一个个猛催马力,没命奔逃。
“全看你的了。”他俯下身,轻抚枣红马的脖颈。
他俄然想起一段坊间传言。当年聂家大富,乃是城中一顶一的大户,聂氏佳耦不测身亡,留下大量金银财宝、田产宅院,引来宗族的觊觎。他们欺负聂猛年幼,巧取豪夺,渐渐地竟将聂家偌大一座金山给搬了个空,这还不算完,最后乃至盯上聂家仅剩的祖宅,想要将其兼并。
“我是杀不了你,可我们青龙帮上高低下几十号兄弟,并肩子上,就算你是大罗金仙,也别想活命。”骑手往身后看了一眼,“实话奉告你,我只是个盯梢的,我们帮主正带着兄弟们往这边赶。你若识相,放了我,我就在帮主面前替你美言几句,留你个全尸。”
“如何,你还不晓得?聂蛮子,你的死期到了!”那骑手嘲笑数声,忍痛道:“醉月楼已经在江湖上广发豪杰帖,赏格白银千两,要你的人头。”
现在看来,当年的传言不假。
大门外,王狗儿已经殷勤地帮他把马牵出来,整好了鞍鞯。这匹马是聂猛半年前买的,常日里都亲身顾问,非常珍惜。王狗儿见他出来,上前讨主张道:“大郎一起走好,只是那女人如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