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言意能感遭到封朔讨厌皇城, 也讨厌金銮殿上那把龙椅,恐怕他幼时最想做的就是带着太皇太妃逃离那吃人的处所。
封朔夺位后, 对他们天然是论功行赏, 但面对一个能征善战的君王, 满朝文武哪个不得夹着尾巴做人?
姜言意发笑点头:“中秋将至,我想带着衡州城的妇人们一起给将士们做些月饼。”
那串佛珠,是楚言归在护国寺为生母立牌位时,方丈大师访问他赠与他的一串佛珠。方丈说楚言归身上有贵气,将来非是池中之物,只可惜身上戾气太重,赠他这串佛珠,但愿能化解他身上的戾气。
封朔手底下以池青为首的一帮谋士也不是吃白饭的,哪能就这么如了朝廷的意, 扬言让朝廷先出兵共同抵抗内奸, 等光复失地, 再算私账。
昔日最繁华的都城,在战乱的阴霾覆盖下,现在也是一片萧索。
她现在的针线活可算是拿得脱手了,得闲时,午后在落满银杏叶的院子里一坐就是几个时候,跟王府几个绣娘一同窗做衣裳。
有了各方助力,硬抗了明翰国数月烽火的衡州守军终究得以缓口气。
“我娘死时多疼啊,他凭甚么还活得好好的?”楚言归在笑,一双乌黑如墨的眸子里却冒着寒气。
霍蒹葭很快叫来杨岫,姜言意叮咛他:“你去柳家那边的货船知会一声,让他们运些面粉到衡州来。”
楚言归坐在一处临街的茶馆楼上,透过半开的窗户看着大街上那顶被禁军簇拥着走过的肩舆,嘴角尽是嘲意,眼底狰狞的恨色像是烧不尽的野草,只待风吹,又能覆盖全部田野。
“老爷,您在看甚么?”姜家的管家面庞沧桑了很多,明显这大半年里,姜家在都城的日子并不好过。
楚忠游移开口:“陆家公子哪能同辽南王比,辽南王是顶天登时的豪杰,蜜斯在衡州未曾受过半点委曲,三爷得知蜜斯去衡州,一早就派人公开里去看过了,辽南王派人把蜜斯庇护得严严实实的。蜜斯此番南下,也颇得民气,百姓们都说她是女中豪杰。”
朝廷那边自是分歧意, 煽动民气形成言论压力这事封朔手底下的人熟, 一首首痛骂朝廷只会窝里斗,任内奸来犯不作为的儿歌、打油诗从衡州一向传到都城, 民愤被引到了极致。
楚言归嘴角这才有了一丝较着的弧度。
姜尚书入狱后,府上的下人被遣了个洁净,只剩他一人。
姜言意收起心中的伤感,心下很快做了决定:“蒹葭,你去把杨岫叫来。”
姜言意恰好缝完最后一针,她捻了个结,咬断细线,抬开端来笑着道:“日子过得可真快,分开西州仿佛还是明天的事,但这好几个月的工夫都没了。”
第 1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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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熹妃就求天子放姜敬安出狱,但当时大长公主把持朝政,不肯遂熹妃的愿。现在朝中无人可用,才把姜敬安设出来了。”楚忠把宫里传出的动静说给楚言归听。
沉鱼从速笑嘻嘻躲开,嘴上说着告饶的话:“好店主,婢子知错了,您可饶了我这一回吧。”
姜尚书从轿中出来,他身形比起畴前干瘪了很多,不管是头发还是髯毛,都能较着地瞧见发白了,只不过气色还好,身上也整齐,瞧着不像是吃过苦头的。
楚言归没有直接答复,绕开话题问了句:“西州那边可有复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