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他低声道。
陈素转念间明白过来，颤抖着将另两片碎片捡了起来，递了一片给赵浅予：“阿予？——”
砰的一声闷响，一小我影软软地倒下。
第三百三十四章
“素素——！”杜氏冲了过来，陈素一头栽在她怀里，口鼻沁出艳红的鲜血。她拼力转头去看那两个孩子。
阮眉娘再也顾不上赵元永，吃紧跑了上来：“玉郎，你如何了？”
九娘视野落在他素白宽袖上, 瞳孔微缩，上头的血迹如点点红梅触目惊心。
跟在阮玉郎身后的赵元永双目红肿魂不守舍, 被阮眉娘牵着如傀儡儿, 毫无朝气，见到九娘时眼泪便掉了线似的流了下来, 嘴唇翕了翕，一声“婆婆死了”悄悄无息地吐了出来, 无人留意。
她这一辈子，都没能好好保护过六郎和阿予，反而是他们从小就晓得心疼她体贴她。
“娘子勿怕——！陛下已到东华门了！”殿别传来几声疾呼，倒是惜兰的声音。利箭破空声不竭，倒是殿前司弓箭班的人反攻了返来。
孟彦弼大骇, 铿锵一声佩剑出鞘，挡在了一众妇孺身前：“来人——！”
阮玉郎此时却也不比赵浅予好受，真气在体内哄窜，如万针噬体，却还要不露一丝。
阮玉郎一把推开赵元永，飞身扑上。
阮玉郎强压住气血，眯起了眼：“好。”他手中紫竹箫压在了九娘颈上，捏着赵浅予咽喉的手指松了开来，就要去抓九娘。赵浅予眼冒金星地喘着气，目睹要瘫软下去，却见到九娘就在本身面前，一时不知那里来的勇气和力量，她砰地将九娘撞了出去。
徐铎之踌躇半晌，疾步上前喊道：“先请停止，还请先生将懿旨拿出来给娘娘看上一看——”
原吏部尚书李瑞明沉声道：“先帝六子栩乖张暴戾，残害手足，殛毙皇四子, 逼迫皇五子, 更逼迫幼弟禅让, 自主为帝, 贬尽二府宰执以堵天下人悠悠之口，任用张子厚等佞臣奸贼，昏毁相袭，天下荡覆。全赖祖宗之灵，得以保住洛阳一脉赵氏正统。唯有跟随太皇太后，方能拯倾提危，澄氛静乱，匡济艰巨，功均造物。还望娘娘勿惧皇六子淫威，颁下废天子之圣旨。”
九娘因入宫觐见，短剑留在了听香阁，此时悔怨也来不及了，又晓得阮玉郎的目标必定是她和陈素赵浅予三人，立即伸手将案几上的茶盏拿起来，砸在案上，手中碎片锋利如刀。她浅笑着将碎片搁在颈边，对着梁老夫人福了一福：“阮玉郎欲拿孙女威胁陛下，孙女宁死不从，还请祖母勿念。”
赵浅予紧紧抱着陈素，哭着喊了几声娘，又嘶声喊着：“哥哥——哥哥你快来！快来救娘——！”
赵浅予难以呼吸，双手底子使不上力量，眼泪都呛了出来，只看到陈素正冲了上来，她伸腿去挡，嘶声道：“宁死不——！”
四个侏儒激射而出，却将徐铎之踢得双膝着地。门口的很多大臣叫了起来，却无人敢上前禁止。
九娘一见黑影飞出，便立时一个侧身后仰，几乎撞在向太后身上，却避过了那暗器，手内心出了一把汗，将瓷片捏得更紧。再站稳了身子，却见阮玉郎早丢下孟彦弼，苗条的手指瓷白如玉，已捏住了赵浅予的喉咙。
赵浅予眉头一竖，毫不踌躇地接了过来，手指被边沿划破立即见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