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四夫人笑道:“真人尽管放心,官家那样的技艺,怎会被烫到?只是被娘娘的话烫得脖子脸都红透了。娘娘白欢畅了一场,气得将几位做了祖母的老夫人都请到座前,细细给官家讲了半个时候的学。”
“四主主早离京赴川去了好些日子了, 贤人她——”玉簪心惊肉跳地抬高了声音问:“可要去禀报官家一声, 或是请方医官再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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镶嵌铜凤花朵,雕镂金龙腾云的皇后舆驾停在瑶华宫门前,前一刻到达的天波府和太尉府的马车从速让道于旁,正在门前和陈素、魏氏叙话的穆老太君见是皇厥后了,朗声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贤人竟也来了瑶华宫。”她身后的七位杨家夫人迎上去躬身施礼。
“是我犯胡涂了。”孟妧看向她二人,声音暖和沉寂:“传舆,直接去瑶华宫就是。”
杨七夫人上前来给四夫人递上茶盏:“来,四嫂歇一歇罢,可轮到魏娘子和真人开端比着夸奖官家和贤人了。我们听着就是。”
世人簇拥着她们入了正厅。落了座,叙了几句话,才晓得因老太君挂帅陈青随军,两家一同交战京兆府,现在一样低调的天波府和太尉府倒常有来往。瑶华宫隔壁的兴德院当年是天波府筹建的,杨家三代十几位好男儿的英魂均供奉在兴德院。本日浴佛节,魏氏便约了穆老太君一同往兴德院祭奠杨家满门英烈。出了兴德院,穆老太君跟着魏氏顺道来看望陈素,正巧碰到了随兴而至的孟妧。
魏氏笑道:“你见到儿媳妇,连远亲的大嫂都不要了,真是。”
穆老太君顺势站稳了,笑道:“贤人本日赐了那很多贵重物事给我们,老婆子拿娘娘的手短,弯一弯膝盖又何妨?”
寝殿门忽地一声开了, 两人吃了一惊, 从速福了下去:“娘娘万安。”
魏氏见那被咬的布老虎耳朵已经湿哒哒的,上头牙痕清楚,再看看女儿吧嗒着大眼嗷嗷待咬,无法隧道:“已出了八颗牙,在家里见着甚么都要啃一啃,稍一没留意,连本身的脚丫都要放在嘴里吃个没完。”
她想抱住他,她想生一个像他那样的孩子,他和她的孩子。
魏氏从速握住她小手,塞了一个五彩缤纷的小布老虎给她,笑道:“小五乖,你表嫂的发钗可拉不得。”她高低打量孟妧两眼,侧头笑问陈素:“阿妧胡涂了不是?她这表姐可和小五隔了两三层,哪有唤远亲的表嫂亲?”
“娘娘——?”玉簪红了眼圈。
孟妧伸手悄悄将布老虎从小五嘴里拉出来:“舅母,小五mm长了几颗牙了?”
老太君笑得不可:“可别说了,好几个郡夫人未曾生养过,也在屏风后听得津津有味呢。这早生养不如晚生养,何时显怀,何时乏力,细枝末节的,官家都不耻下问,也不忌讳甚么,听得极当真,特别是邓老夫人说的甚么消腿肿的家传秘方,赵夫人从江南讨来的止孕吐的方剂,官家可都一一记实在案呢。”
孟妧也笑得肚子疼,陈小五在她怀里闷头啃着布老虎,被她胸口震惊着,抬起乌溜溜的大眼,迷惑地看了孟妧一眼。
穆老太君想起金沙岸战死的七个儿子,光阴早将殷红鲜血漂得淡了,只叹道:“官家和贤人故意了。多谢太尉故意,有劳魏娘子带着小县君还跑这么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