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谁这么凶巴巴的说话好没事理?赵六?
苏昉红了眼要往下跳,被陈太初拦住:“我水性好,我去!你快让人把四公主救起来。”
赵栩早就同往年一样,单独站到那旗杆的端头,笑着挥脱手中一面龙凤锦旗,放声长啸。引得楼下船头的世人又纷繁高呼六郎。赵浅予站在高处,扭头看看挤在前面的三公主和一众贵女们,固然内侍女史和侍女们纷繁保护,也不免挤得有些发乱钗歪。她对劲地一笑,牵着九娘的手大喊:“六哥!六哥!六哥!”
是林姨娘的声音啊。
过了大半个时候,阳光照得池中间的宝津楼朱漆阑杆金碧光辉。待宝津楼的广台上出来一名簪花禁军,手持朱色大旗,朝东岸招展。东岸随即驶出一叶扁舟,上头一名簪花的禁军教头,手持长鞭,大声呼喝:“诸军呈水嬉!得球者胜!”这个球,恰是龙舟船首那直直下垂的长旗末端绑着的彩球。
赵栩连着按压十几下九娘的小肚子,看她还没有醒转,伸手捏住她的脸颊,凑上去渡了几口气,再按压十多下,看着她吐出几口水来,不由得大喜,从速拍拍她的脸:“阿妧!阿妧!醒醒!”
可她还是有她的高傲,有她的心。既不能倾慕相爱,她也是堂堂正正能把日子过好的青神王九娘。不管如何,苏瞻也是给了她充足的尊敬的。再何况,她另有了阿昉。她是阿昉的娘啊!
恍忽间,脚上一紧,双脚被人抓了个正着。
陈太初和苏昉手持禁军金枪,刚到二层船头,眼睁睁看着九娘和赵浅予又跌落下去。
想不到重生来才短短几个月,竟然又要丧命在此。九娘想起阿昉,脸上不知水多还是泪多,腿儿发麻,连着人也垂垂麻痹了,垂垂沉入水里。
赵栩摇点头,抿了唇,将她胳膊抻直,狠狠心不睬会九娘疼得龇牙咧嘴哇哇叫,用力一拉将骨头一正:“别动!”又撕下一幅中衣的边料,替她把手臂吊在脖子上:“你这一个月不到就脱臼了两次,得好好挂个七八天,不然今后稍稍用力就会脱臼。”
赵栩松了口气,将她扶着坐起来,让她身子前倾。九娘哇哇吐出几大口水,才有气有力地说了句:“赵——栩,感谢你,你真是好——”肚子里的水又往外冒,生生把剩下的“孩子”两个字给吐走了。
赵璎珞和一眼乌青的赵檀对视一眼,独自带着世人上前,劈手推开那些侍从们。赵檀高喊着:“谁游在头一个!让本王也看看!”已经和赵璎珞带着世人挤入了孟氏蔡氏这群小娘子中,完整不管宗正寺一早分好的地区和那些侍从们。
陈太初发觉不对的时候,他和苏昉已经被赵檀带着的人挤了开来,看着前面黑压压涌上来的人群,他手一撑船头的雕栏,飞身跃上船弦,朝九娘伸脱手去,要抱她下来。
陈太初手中握紧枪头之处,已经一片殷红,鲜血滴答滴答落在甲班上。禁军和侍从们涌了上来跪倒请罪,宝津楼广台奔处数十人,去岸边解那系着的小舟。
张蕊珠正踮起脚,从九娘和赵浅予两人之间的裂缝中看那远处白浪翻滚。俄然身后一把大力涌来,她直往前扑到陈太初背上,狼狈不堪地正要报歉,又是一股更大的力推了上来,她眼看着身边的四娘六娘七娘苏昕和蔡五娘,另有蔡氏的几位小娘子都被挤到了船头,正在九娘和赵浅予的腿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