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摇点头,细声说:“没事,我去院子里逛逛,你把那沉速香换成月麟香罢。”
七娘这个读得如痴如醉,感慨:“这梁氏竟然是秦州人!——呀,那不是和我们表叔母是同亲?”
六娘扶额,这个七娘,次次看小报,只存眷这等恶俗之事。
九娘咀嚼这陈青那两句话,悄悄叹了口气。魏娘子,真是运气好!也不由得猎奇,甚么样的女子,从不出门应酬也从不走动亲戚,却能教出陈太初那样的儿子?
除了杜氏常去陈府外,吕氏程氏都只是当年才见过一次魏氏的,竟一点也不感觉老夫人言辞夸大。看魏氏穿了耦合色缠枝杏花长褙子,梳着小盘髻,发髻上只插着一根白玉梅花簪,肤色略惨白,双眼清澈,笑容甜美,最独特的是她脸上一丝光阴风霜都无,举手投足间竟然到处还是小女儿娇态。那里像生养了四个儿子的三十多岁的妇人?
七娘撇撇嘴:“你此人吧,真是奇特,我们但是和燕王另有四主主一起喝茶的人!哪需求看这类小报。哈,还一丈二呢,一派胡言。哪有生得这么丢脸的女人!还造反?早就惭愧得他杀而亡了!”
魏氏出去,先给老夫人施礼。老夫人从速起家,亲手挽起她,坐到榻上奇道:“阿魏上返来,还是陈青刚回京,你们来认亲吧?这也有近十年没见了,你如何一点窜改也没有,这是吃了甚么长生不老之药?来来来,你们四个过来给表叔母见礼。”
魏氏笑道:“好,这七夕节就快结束了,我们就约在中元节可好?中元节放三天假,不晓得你们学里可放假?”
魏氏用过饭,也不客气,便告别归去了。剩下杜氏吕氏程氏送走她,遣走四个小娘子,对着老夫人忧愁。这位来去如风出人意表的太尉家的娘子,就真的是来借人的?
三人头靠着头,却见一份手抄的小报上,写着一段西夏梁太后秘史,如何勾引十三岁的姑婿,如何告发婆家谋反的打算,害得婆家全族被诛,又如何当上了皇后,妙笔生花,笔墨瑰丽艳俗,令人遐想无穷。
六娘喃喃道:“但是全部太尉府,没有一名夫人在外命妇之间打交道,也不觐见太后皇后,这合适吗?”怪不得陈太尉府以穷闻名汴京呢。
老夫人不动声色地点头道:“也好,那就她们三个去就是。”
四娘在心底,来回咀嚼着陈太初三个字,两行清泪,潸然泪下。
酉时二刻,观音院门口那拎着篮子买果子的小童们,手中的各家小报所剩无几,喊着三文钱一份秘闻有像,比起午间卖的五文钱又便宜了很多。玉簪按例取出九文钱,买了三家小报,送到牛车上。
七娘捂着耳朵嚷了起来:“打住!六姐!你这大道比甚么经甚么咒都烦,求求你放过我吧。”
七娘猎奇地问程氏:“我如何向来没传闻过也没见到过这位表叔母?”
陈青的老婆,陈太初的娘亲,要来孟府拜见梁老夫人。
老夫人笑着说:“能劳烦你阿魏亲身上门要人,必然是了不得的大事。你固然说,只要能给,就算你要老婆子我亲身出马,我也情愿的。”
这天夜里,四娘在榻上展转反侧,几次考虑着白日魏氏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看不出她对本身有任何另眼相看的意义。但也看不出对六娘九娘有任何特别的处所。实在睡不着,心中沉闷,她干脆爬了起来。跪在脚踏上打着葵扇,已经迷含混糊的值夜女使从速起来,给她披上薄纱褙子:“小娘子怎地还不睡?还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