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瞻打了个寒噤,满身皮肤都颤栗起来,死死地盯着面前身穿素服更显得仙姿玉质的少女,终究渐渐站了起来。
克择官正要大声唱报时候,却被人一把推了开来。
也有人说郡主和陈二郎早就情投意合,何如两家文武殊途,同为朝中重臣不肯联婚,郡主被另许别人才日渐蕉萃终究为了一个情字放手人寰,陈二郎宁肯舍弃宦途,这才有了本日之事,又引来世人唏嘘不已。
“大——大郎?”阮婆婆渐渐醒转了过来,抬起手想摸摸赵元永。
正院的空位上,迎亲送来的百结清冷伞和纸扎的交椅摆在一起,衣匣裙箱也有一半是纸糊的。红绸绿花,伴着白绸黑花,扎在人眼中格外刺目。
上房的门关了起来,克择官大声喊着院子里的乐官们:“吹打!吹打!吉时还未到呢!”
一扇陈旧木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来,身先人提起灯笼。赵栩抢先跨了出来,小小置物间里有股灰尘味和淡淡地霉味,几个旧木箱子叠着,地上一老一少被捆得结健结实,靠在墙角。
阮婆婆低声问赵元永:“这是那里?他们究竟是谁啊?”
赵元永拭了一把泪:“六哥,我婆婆两天都没吃过东西了,这里有水吗?”
上房里,陈太初沉寂如松,由苏昕的两个哥哥陪着,对上首的苏瞩伉俪行了膜拜大礼:“小婿陈太初拜见岳父岳母!岳父岳母万福金安!”
催妆乐一响,陈家的先生和两位官媒上前念催妆诗,竭力驰念出热烈和喜气来。接过苏家的红封,个个都在心中叹了声可惜。
瑶华宫前几天走水后,因先帝突然驾崩,大内忙得团团转,只要十几个殿前司的禁军守在门口,还无人顾得上补葺一事。见到赵栩和定王来了,一向等着的殿前司天武卫批示立即迎了上去。
***
苏瞩和史氏从速扶了他起来。苏瞩想要说几句,看着陈太初,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阮婆婆的手抓紧了赵元永,侧过甚,寂静了半晌,轻声道:“玉真啊……定王?是武宗天子的幼弟赵宗朴么?”
外间鼓乐齐鸣,内里一片沉寂。
定王的白胡子动了一动。
“如果死得蹊跷,汴京陈太初会宁肯冥婚也要把郡主变成陈家妇吗?那但是陈太初!那但是齐国公府!那但是陈青家的媳妇!呸!兀那男人怕是周家请的地痞吧!亏他溜得快!周家真是不要脸!”人群中一阵骚动。
两人边说边走,出了拱宸门才上了檐子,往瑶华宫而去。
“大哥!”苏瞩拍了拍老婆的手:“还请大哥宽谅一回,让阿昕有个好去处。”
定王一怔,看了眼赵栩:“恰是我,你是哪一名故交?恕我年老目炫,认不出来了。”
史氏一手捂嘴哭了起来,一手死死拉着丈夫的衣袖。
赵栩却想起了赵瑜最后说的那句:“瑶华宫阿谁处所不好,我娘最怕黑,最怕脏的……”
苏瞻看向他,难掩绝望:“二弟!你忘了常日我说过甚么?如许的关头,你不免胡涂,但岂可不识大抵至此!”他转向还是沉寂无波的陈太初:“何况,太初你也晓得,是你害死了阿昕。虽有暴徒行凶,但你责无旁贷。我苏家气度狭小,容你不下。你回吧,我自会给阿昕另找一个好人家,让她和她爹娘都放心。”
赵栩也感喟了一声,转头问部属:“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