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叡没理睬她,转头看一眼窗外黑沉沉的天,屋子里不晓得甚么时候已经掌上了灯。火盆里的炭火燃烧好久,最上层已经积了一层白灰,被侍女拿着火钳悄悄拨到一边,因而盆中的火苗重又敞亮地跳动起来。
萧叡看了下岁朝图左上方空着的处所,问道:“何人题诗?”
侍女将门翻开,此中一人领着阿妧来到书案旁。
他身高腿长,步幅较阿妧要大上很多,几步就将两人的间隔拉开。比及认识到有些不对,略转头一看,却见阿妧一手抱着画卷,一手提着狐裘的下摆——裘衣长至及地,稍有不慎就会踩住颠仆——正在有些吃力地追逐他。
走到近前,萧叡愣住了脚步,问道:“等了多久?”
“不必。”萧叡从她身侧绕过,持续大步前行。
听到仆人们的动静,阿妧便猜到萧叡返来了,因而不再干等着,抱起那幅岁朝图,起家迎了出去。
转头的时候视野在那朵云粉上逗留了一瞬。
阿妧站在萧叡本来的位置上,起先身姿笔挺的,那双灵慧的眼中略微含着几分思考,很快便俯身提笔,落墨如行云流水——
在他们进门的时候同时有侍女端着火盆出去,因而这间有些空旷的屋子里很快就和缓起来。
比及那纤秀的身影在房门处消逝,萧叡的视野落在了书案一侧的云粉上。那朵半晌前还簪在女孩鬓边的花朵,仿佛因为仆人走得过分仓猝,偶然中被人忘记在了那边。
她特地填了一首朴素无华的诗,恰好与画中的天然灵秀之景相符合。写完还没有搁笔,就满含等候地转头看向萧叡,等候对方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