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被人用手堵住。
“滚滚滚!”
闻蝉一腔打动被喂狗,“……你走开!”
“……!”
半夜一样,吸魂夺魄。
冷锐阴沉,寒气渗人。
鼻尖满是少女芬芳的体香,热流上袭又下涌,陌生的感受,让李信满身生硬。但他手撑木板而坐,仍保持着面上的轻松舒畅,起码让闻蝉看不出贰心中饿狼的那一面。毕竟这个少年郎还在尽力装和顺的啊,“夏天到处是‘知了’。你不就叫‘知了’吗?一群声音喊你的名字,你不惊骇?”
李信坐在地上,只来得及掩住命门,却躲不过凶-器。他硬生生挨了这么一下,手捂住敏捷红起来的额头,脸上笑容消逝,眼底阴鸷之色抬起。
他站起来,神情端庄了很多:“别怕。”垂眼看她一会儿,手放在她头顶,轻声,“你看我乱七八糟的,但你别惊骇。我是好人,但我不会伤害你。”
他笑成这个模样,跟羊癫疯似的,闻蝉看着好活力。恶向胆边生,也忘了他是暴徒,抓起枕头就砸向他,“滚!”
少年身上有旁人没有的味道。
他是在讽刺她的名字吧?他这个乡巴佬懂甚么叫寄意么!
她是该冒死打死这个狂狼之徒呢,还是光荣他说的“出血”,只是如许罢了?
闻蝉被他手捂着嘴,呜哭泣咽地挣扎,约莫是说近似告饶的话吧。
闻蝉怒:“胡说!”
哐一声,床头油灯台被手边已经没有了可砸之物的少女抓过,看都没看,就扔向了李信。且也不晓得如何回事,这个技艺好的少年,竟然没有躲过劈面罩来的灯台。先是被一床被子闷在了地上,刚从内里挣出来,又一个硬实的灯砸中了他脑袋。
向来没骂过人,她脸憋得通红,又骂了一句,“胡说八道!”
李信:“哈哈哈!”
他离她好近,面孔几近贴上他捂着她嘴的手。呼吸将近喷到她面上,炽热滚烫。这么近的间隔,雪色寒光中,闻蝉看到他的眼睛,真的好黑。
一脸血的李信笑得张扬可骇:“哈哈哈!”
私心论,闻蝉并没有多么惊骇李信。
李信把身上的好人标签藏了藏,“怕甚么?”
是了。平常小娘子,夜里被男的坐床头,都会惊骇的。
她没有碰到过李信这类少年,但向她求爱的人,倒是多了。闻蝉在经历过白日的心惊胆跳后,现在把李信当作向她求爱的少年郎,心中竟然就不那么严峻了。
闻蝉头好疼。
春水映梨花一样娇美。
但是如果没有他的手背隔在中间,他就是直接亲上了她的嘴。
表情镇静,想这个叫“文蝉”的小娘子,他要定了。
李信挥开快把他埋了的棉被,站起来,也不擦额上的血,就向床边走来。闻蝉被他的架式吓住,回身想逃。不过就这么一张床,李信堵在床外侧,一腿压上了床板,闻蝉能躲到那里去?
终究!
他扬唇一笑。
闻蝉心中格登,重新想起了白日初见时,少年坐在山石上那副傲视天下的模样。
他大笑着跳上窗,扬长而去。
直到李信说,“展开眼给我看着!不然我就杀了你阿母!”
听李信说,“我出了血,你也得出点血,不然难消我心中之恨。”
就算在照着李信喜好的模样假装,闻蝉仍然感觉莫名其妙,昂首看他一眼,“我为甚么要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