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皇上的意义,本年只怕还是小选。”阮夫人到底是给颜氏布了一筷菜,才肯坐下来,“传闻是只要五品以上官员家的女儿,并不选宫女。皇上三年前不是俭仆了宫中用度么?总说用不了这很多宫人,又何必再不断地选出去。”
身为国公府的嫡长女,阮盼天然能够找到一门好婚事,比拟之下,入宫给皇上做妃妾反而不划算。但是如果是做皇子妃,那就另说了。倘若做了皇子正妃,天然比别的婚事都好。以是才会有入庙求高僧批八字的行动,实在也不过就是阮家也有些举棋不定,要好好考虑罢了。
厅里的氛围微微一滞。乔连波敏捷低下头,眼圈又红了,蚊子一样轻哼:“连波也……”
绮年没说话,只是用眼睛扫了一下阮夫人那大红绣金线的衣裳。
绮年想了想,才反应过来阮夫人说的二哥,是指吴老太爷的庶子吴若铮,当初是跟吴若钊踏肩生下的,还小不了一岁。
阮夫人既不返国公府,天然服侍着颜氏歇下,忍不住道:“那丫头气性倒大。我倒美意带她出去结识几个贵女,如此不知好歹!”
颜氏倒是略有几分不测:“老二要回京了?”
李氏却不由得策画起来:“虽说尚不决路程,但普通官员都是四蒲月间入京述职,房舍现在就要打扫起来了。”
阮盼是阮夫人独一的女儿。阮夫人吴若菡固然有天大的福分做了英国公夫人,但人生哪有十全十美?这边儿满了,那边儿免不了就要缺点儿,不幸阮夫人缺的是后代缘,结婚十五年了,只生了一个女儿阮盼,而后就再无所出。现在英国公府的两个儿子都是妾室所生,实在是美中不敷。
颜氏看女儿一眼,微微叹了口气,将话题转开,问起阮盼。阮夫人这才转悲为喜:“前年不是请了个教养嬷嬷来么,也真是生生的拘了几个月,听到能去庙里住几日,倒是欢乐得很。”
瞄一眼四周世人,吴知霄低头用饭,神情淡定;知霏和连章到底年纪小,完整一脸懵懂;知雯和连波也低着头,但是脸上微微都有些红,看来是都明白了;倒是吴知雱,眸子子转来转去,看那样儿竟然仿佛也明白点甚么似的。
颜氏气个半死:“假仁假义你也做一点,哪怕做给人看呢。论起来你还不比她,她有儿子傍身,霄儿又肯读书,眼看着本年秋闱就要到了,书院里的先生都说他火候已到,必能中个举人。儿子出息了,还怕她将来没好日子过?”
绮年看着颜氏脸上刹时暴露了然的神采,在脑筋里绕了两三圈才感觉摸到了点阮夫人的意义。这莫非是说,固然王府对外说世子是受了风,实在世子倒是因为动了老爹的丫环才病的这一场?当然了,究竟是勾搭丫环的时候受了惊以是受风,还是因为勾搭丫环被老爹打了,那她就猜不到了。
颜氏沉着脸道:“你也看看你穿的是甚么衣裳!这几日你大嫂连带着两个姨娘都穿得素,你倒好,大红绣金的就来了。乔诸梁死就死了,你三姐去了结才一年。更何况另有你大姐,那是刚出了三个月!虽说不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却也是你姐姐。”
颜氏咳嗽了一声,打断女儿的笑:“世子这是如何了?不是客岁夏天好些了么,如何这大过年的又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