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赵澈受太医官诊治已半年,效果确切微小,脑中淤血消逝的进度远远缓于预期,太医官们乃至不敢断言是否能复明。
“不、不为甚么,怕……怕你们饿着!”徐静书捂脸。
三人神采都欠都雅,特别徐蝉,底子连个冷眼都不肯甩给赵诚锐。
因而佳耦俩将信将疑地接管了何然的“将功补过”,派人贴身管控她在镐京的行迹。
“若我儿真能复明,自会践约放你一马,”徐蝉面色冷厉地看着何然,“如有半点闪失,你晓得会有何结果。”
赵澈眼睛瞧不见,怕隔墙有耳,便朝她伸出两根手指。
赵诚锐自知理亏,讪讪陪着谨慎,终究将赵淙打发去了撷芳园。
徐蝉与孟贞双双抿笑,都没理他,只是接踵摸了摸徐静书的头。
徐蝉的声音打断了两个专注咬耳朵半晌的人。
“我与你贞姨是过来给你送这个的,”徐蝉笑嗔徐静书一记,“你这小丫头,甚么事都闷不吭声。若不是念荷来讲,我还不晓得!”
昨日赵澈已将那记档转交赵诚锐,以是赵诚锐将女方士何然及瑜夫人的话与记档上一对,事情就了然了。
此事以后,西路各院都噤若寒蝉,信王府后院总算消停了。
赵诚锐原想亲身安排人将她与柔姬一并送出府“措置”,可徐蝉得知儿子受伤失明的本相后怒不成遏,可贵倔强地将这事揽下了。
赵诚锐低语:“看来,那次宴请是对她那两名同亲的报答。”报答他们帮她牵线买药,胜利暗害了赵澈。
医家常说“是药三分毒”,到了方士手中更是“药、毒不分炊”,有些方剂在他们手中能害人也能救人,端看如何调剂。但方士用药胆小,不像端庄医家那般辩证施法、缓缓而治,他们手中大多方剂,在医家看来不管配方、剂量都是极其凶恶冒进的。
半年前赵澈曾叮咛夜行跟进几位后院人行迹。当时他还迷惑过,为何怀着四五个月身孕的柔姬,会特地出外宴请两位同亲。因为柔姬以后再无异动,这事便只留在了夜行手中那本行迹记档上,半年来再无人提起。
说着,她亲手解开了提盒,是里头满满铛铛挤着热乎乎的红皮鸡蛋。
赵诚锐让人将她先带回她的多福斋,又叮咛将女方士何然先行押下,承华殿内只剩他与徐蝉、孟贞三人。
“长庆公主,她,”她谨慎翼翼靠近赵澈,声音压得又浅又细,“在玉牒上有几名侧郎?”
大多数方士所行的那些神神鬼鬼之术,凡是都只是惑人耳目的幌子,他们真正的本领实在是炼药。
“表姐以往悄悄奉告我,长庆公主府的后院也有几个……大小郎君?”
徐蝉特长指轻戳赵澈的额角:“说话就说话,离女人家那么近做甚么?”
赵澈本就年长些,与这堆小的没法玩到一处,加上眼睛也不便,就让赵荞去当这孩子王。
哪知何然因为少给了两颗药追上门来,当即被赵诚锐扣下。她跑江湖只为财,并有害命之心,一听本身的药又惹大祸,眼看要一尸两命,恐怕吃不了兜着走,主动就竹筒倒豆子了。
至于柔姬产下的小六女人,本来在玉牒上就记在侧妃孟贞名下,孟贞心慈,既柔姬被“送走”,她便将那小婴儿接到涵云殿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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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诚锐与徐蝉筹议后,去内城请来太医官验看过何然的化瘀之方。太医官们虽仍觉用药有点剑走偏锋,但与赵澈现在的景象倒算对症,考虑之下感觉此方可稍作改进后再行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