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书想起小年夜花灯夜集时遇见的白女人说“秦大人现在在朝中很有些艰巨”，又想起在那以后赵澈也对她证明过，秦大人因为对当年药童案细节的坦白而饱受非议。
可秦惊蛰，她背后没有依凭。
那头，秦惊蛰眼中有笑，利落上前从旁人手中扯出姜万里来，痛快开打。
她听懂了姜万里的含沙射影。
秦惊蛰眼刀锋利地望着那几人冷声一哼，没有答话。
“秦大人，殿前殴打五等官员，若未形成较着伤痕，施暴者将被罚俸三个月；若伤者身上有较着伤痕，除予对方汤药补偿外，将会罚俸半年，并按情节轻重，由皇城司处十五日到五年不等的拘役。”
回身要分开时，她才发明近前那几位先前还交头接耳、对秦惊蛰视而不见的官员正转头看向这里，眼神多数带了几分凉薄轻嘲。
那混蛋的意义竟是在表示，秦惊蛰当年压服天子陛下同意对将甘陵郡王从玉牒上除名、按律对其数罪并罚处以极刑，是因为秦大人与天子陛下……！！！
“我……下官不凶……”徐静书此前并无机遇与这位沐大人打交道，本日初度相见就被她这莫名诡异的路数闹了个大红脸。
徐静书急得眼中泛泪，喉咙像被谁掐住似地发不出声音，只能红着眼睛不断向秦惊蛰点头。不值得啊秦大人！你一起走来不易，不管因为甚么原因起的抵触，都不值得再闹下去了！
徐静书当真而竭诚地看着她，乌润的双眸睁得圆圆的，尽力在用眼神夸大心中未出口的号令。
“很好。等我拧下你的脑袋换颗新的，你就明白是为哪桩了！”秦惊蛰才方才平复下去的肝火立时又燃，垂在身侧的两手快速紧握成拳。
徐静书定睛看去，来的是国子学掌管京畿道三州及镐京统统武科讲堂事件的学政官沐青霜。
再遐想昨日中丞属官及几位资深同僚谈到秦大人时含混隐晦的言辞、神情，她的心口便像被无形大掌捏得生疼。
沐青霜本身就是领兵出身，又是恭远侯沐武岱的女儿，夫婿还是柱国鹰扬大将军贺征。
在幽微天光的影影绰绰里, 徐静书终究见到了暌违数年的秦惊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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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秦惊蛰却立即贯穿了徐静书说这番话的企图。
殿前纠察御史们从各个方向齐齐往西北角跑去。
随后赶来的徐静书展臂拦在秦惊蛰面前，气喘吁吁：“秦、秦大人……”
语毕将目光从她面上转开去。
徐静书单手抱紧手中典章，悄悄清了清嗓子，执礼道：“秦、秦大人安好。”
很明显沐青霓是使了很大力量去困住沐青霜，说话间气味都不太稳了。
恰好对方又没有指名道姓，只拿一桩贩子丑闻来含沙射影地诛心，就算闹到御前也抓不着他甚么把柄，实在卑鄙又奸猾。
秦大人本不该接受如许鄙薄的目光。她是个值得被尊敬被歌颂的好官啊！
两位御史台的同僚从速过来扶住徐静书。
这些年皇后陛下虽因贵体违和而从不公开露面，也未参与国政，但允州姜氏在朝中的权势仍在，始终在不依不饶地给秦惊蛰找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