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父亲活着时,我记得偶听他有提及过,说是南天竺的一种香料,与龙涎性状类似,但不及龙涎好。”
“你可知,你于我祖母大寿之日,熏的是何香?”他问,两道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她仓猝侧过了脸,抬手胡乱擦了下眼角。
嘉芙一脸茫然:“大表哥你这么看我做甚么?”
裴老夫人入内,玉珠和同业的两个丫头待要奉侍,见大爷已上前,亲手为老夫人除了外套,又蹲了下去,为她脱去脚上的鞋,并拢整齐摆放在地。
她望着仿佛不置可否的裴右安,眼中渐渐地闪出微微泪光,声音也渐带出了含着委曲的哭腔。
裴右安已后退了几步,神采也规复了先前的安静,目光扫了眼她还带着泪痕的脸,沉吟了下,道:“我这两日,也听到了关于此事的传言,道你和全哥命里犯冲,恐怕于你议婚倒霉。此事既与你无关,我能够助你解释全哥致病的启事,你若不肯让人晓得是因你误用香料而至,我也能够不提及你。撤销了我母亲的顾虑,你与我二弟便可顺利议婚。”
这知客僧本不欲理睬,但见嘉芙随喜风雅,便道:“老国公夫人今后禅房安息去了,女施主不成靠近。”
她的声音很轻,仿佛胆气不敷。
刚才她猜想,他或许会来这里。这是一种感受。因而过来,想先碰碰运气。
“你想想看。”
裴右安知祖母对本身那位于二十多年前不幸早薨的姑姑时有记念,现在见她立在槛内,停下脚步,环顾四周。
“你怎来了这里?”他只问了一句。
嘉芙立在槛外,谛视着火线阿谁男人的背影。
嘉芙胡乱点头,带着檀香,穿过大殿,朝着西南而去。
本来只是为了哭给他看的。但听他安抚本身了,不知怎的,情感一时就失控了,内心只觉非常委曲,冷静低头,眼泪不住地啪嗒啪嗒往下掉。
他始终低头,翻动手中那卷经卷,全神灌输,身影凝然。
嘉芙说哭就哭,倒也不难。想到拜别的父亲,想到宿世的最后一刻,眼睛就会发酸。
“不敢相瞒,我今早来此,就是为了找大表哥。我有一事,想向大表哥就教。”
方才她说话时,裴右安一向在谛视着她,神采冷酷,仿佛在考量她话里的实在程度。垂垂偏开了目光,不去看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只道:“我料你该当也是偶然之过。别哭了。”
裴元后当年薨后,天禧帝将她在此处养病居住过的这个禅院封起,只答应元后之母裴老夫人出入。中间虽已畴昔了二十多年,现在这位以辅政顺安王之身顺利即位的天子对裴家也是不喜,但对于先帝兼长兄的敕令,也不至于公开悖逆,故这所方位清幽的四合禅院,现在还是独为国公府所用,常日大门舒展,若老夫人要来,寺里提早得讯,则开锁打扫,预备驱逐。
嘉芙立了半晌,转头,见那道身影越去越远,垂垂消逝在那条银杏道的绝顶。
他微微俯身,靠的有些近,嘉芙仿佛感遭到来自他身材的温度,如藻井那片夏季阳光的金色微暖。
嘉芙渐渐点头。
她忽的睁大眼睛,暴露骇然之色:“莫非……大表哥你觉得是我成心关键全哥儿?”
“大表哥你的叮咛,天然是没错的,我也会照做。只是实在不解,且又牵到一个害人之名,我心中不安,昨夜一夜无眠,今早也是偶然做事,想到玉珠说大表哥你本日会送老夫人来慈恩寺,干脆就过来了,冒昧找到这里,打搅了大表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