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晚吃过东西总算有些力量了,她撑着引枕直身,问了她最想问的话:“祖母,杭州如何,我父亲如何了?”
再如这位二舅母梁氏,脾气没有何氏那般谨慎,也从不替人为兵部侍郎的夫君忧心。不过作为两位嫡蜜斯的母亲,她不睬解老太太为何要偏疼归晚,亦如她所言:“外孙再好,毕竟带个‘外’啊!”
见她胃口好,杜氏脸上终究暴露忧色。第二碗肉糜粥喝尽,瞧着满头是汗的外孙女,她端起了食盘上的绿豆汤,亲身喂了起来。
这一吐,可把房里人吓得不轻。特别是老夫人,心疼地搂着外孙女,从速遣人去请大夫……
“归晚你可知啊,自打送你回府后薛公子日日看望没一天落下的。啧啧,真是一往情深。”二舅母梁氏抿笑,说着又瞟了眼窗外叹声,“平常这时候都到了,今儿怎还没来呢?”
余归晚的母亲是武阳侯和杜氏的小女儿,侯府的掌上明珠;十六岁嫁与当年的金科状元余怀章,二人金童玉女,好不登对。然余姑爷志在四方,婚后不久携妻南下到差杭州知州,这一去便是十二年。直到三年前,归晚母亲因病离世,动静到达都城时,差点没要了老太太半条命。现在再忆,杜氏悔怨不已……
她做梦都没想到,泅水溺水的她,竟然穿越了——
食盘一落,归晚饿得眼睛都直了,也顾不得忌讳旁人,由林嬷嬷喂她,糜粥添了一碗又一碗。
这一声“哼”,很有点意味深长啊……
蜜汁四溢,唇齿留香。就在汁水浸润喉咙的那一瞬,归晚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是啊,您如果有个好歹,叫我们这些儿孙如何……”
她心心念念的外孙女余归晚终究返来了,不过不是探亲,而是出亡。更要命的是这一起的惊吓加颠簸,小女人还没入汴都城便病倒了,昏倒整整五日,今儿才算睁眼。
两刻钟后,陈大夫来了。
归晚眨着水雾濛濛的大眼睛看了祖母一眼,不幸兮兮道:
实在她还想持续装昏多听些,可只靠汤水吊着的她实在熬不住了,不得已展开了眼……
清汁浸润着绿豆糯米,红绿丝中还点着一颗蜜枣和些许冬瓜糖,清冷凉的爽口。余归晚喝着身凉心却暖了……
不过,可不是统统人都这般,比如大舅母何氏——大母舅祁孝儒乃中书省右谏议大夫,离朝廷中枢仅一步之遥。何氏身为当家主母,安设表蜜斯详确入微,无半分不当。但这不代表她没牢骚,归晚可听她站在本身床边怨过:“杭州失守,天子若究查起余怀章的任务,只怕会连累夫君……”
这五日她不但看破了人,也明白件事:本身回不去了。既来之,则安之,好歹她出身世家,另有个容身的处所。不过即便如此,她深知这个世上父亲和弟弟才是她真正的依托,不管从原身的豪情亦或本身的明智上思虑,她得找到他们……
只见老先发展须一捋,寸口一搭,然不过半晌两只苍眉顿时拧了起来,他不成思议地愣了半晌,恍忽道:
她笑而未应,为做粉饰,从速朝林妈妈手里的荔枝咬上一口。
大舅母何氏接言:“雁门之战方定,两浙路未平,这几日朝廷定然圣旨不竭,薛公子且得忙着呢。”旋即,她又望向归晚笑道。“咱不急,迟早都是一家人,不差这一日半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