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我都晓得。”他说,“我不问了。”
“我错了。”庄凡心斟满,端杯背工腕晃了晃,酒液倾泻流过他的指间,“我真的错了,给你赔罪报歉。”
顾拙言压着情感:“没机遇了。”
庄凡心勾着顾拙言的脖子,不放手,只装胡涂地撒酒疯,他咿呀地胡说,喜好,爱,想你想得发疯,嘴巴张张合合不晓得停。
大堂内座无虚席,办事生的法度快得像飞,餐上齐,庄凡心急不成待地动筷子,塞了满口嚼着,吃得特别香。顾拙言一贯端驰名流的场面,笑话道:“饿几天了?”
他和乐队的主唱私语,筹议着甚么,而后握住话筒架,说:“想借这个处所给我朋友吹奏一曲。”
顾拙言不理睬他,把他的手擦洁净,接过齐楠递来的鸡尾酒。客人垂垂多起来,鼓噪痛饮,这是正儿八经的买醉的处所,顾拙言半搂半抱着他,与齐楠拼酒谈天,偶尔低头问,吃不吃东西?
跳舞操琴,一股脑做完了,现在撞上顾拙言的目光才感觉难为情,庄凡心顶着红脸蹭畴昔,往顾拙言怀里栽,赌一把对方会推他还是抱他。
齐楠念念不忘道:“那你他妈的删我?”
“对啊……”齐楠嘟囔,揪住庄凡心的衣领,拽近,粗蛮得像要打斗,“我真觉得你死了!”蓦地拔高音量,带着浓浓的爷们儿的气愤,“你他妈俄然消逝,连我都删!还想让我盼你点好?!”
都醉了,也都复苏。
突地,他趁其不备往上窜,薄唇碰到了顾拙言的眉骨。
“你没感觉,”庄凡心的目光很灵,刷地落在顾拙言的脸上,“没感觉夏教员那话,像是催我和你结婚吗?让我们抓紧。”
顾拙言语塞,心梗,狠狠地把庄凡心推出去了。
庄凡心讨到一客菠萝饭,趴桌上吃,趁顾拙言不重视又喝了几杯虎魄色的洋酒。面前俄然一黑,他呆住,醉得休克了?再一晃,三两束追光投在舞台上,一支乐队噼里啪啦地吹奏起来。
他们熟门熟路,但走得非常慢,三步一停地赏识校内的草木和砖瓦。食堂的外墙革新过,一楼的小卖部换了新牌子,体育馆门口多了一架玄色的金属雕塑。
顾拙言吞咽一口,几步便追上,像个被撞破苦衷的毛头小伙,从后捏住庄凡心的细颈,粉饰道:“校园内制止鼓噪。”
音符流泻,是那首《菊次郎的夏天》。
庄凡心抱怨:“明天只吃了一顿,在工厂食堂,难吃。”他咽下,嘴唇一层薄油,“那老板前一天想请我,等出了单,就不提那茬儿了。”
酒劲儿真够大的,不然他如何感觉眩晕。
唔……
他得逞地笑,笑得眼尾湿淋淋一片:“我终究亲到你了。”
庄凡心呡一小口,决计留着肚子:“不想喝汤,我想喝奶茶。”他笑,眼睛里的欢畅劲儿直往外冒。顾拙言读懂,共同道:“那么多奶茶店,喝哪家?”
顾拙言从未体味,定了定,回神时庄凡心丢下他走出去一截。他抬腿跟上,到花圃的甬道,树,繁花,比十年前修整的更标致。他却没看榕柏棕榈,不瞧风铃茉莉,只望着庄凡心投在细碎光斑中的剪影。
问出来,庄凡心不眨眼地看着顾拙言,有愧,有怕,也有忍不住的等候。蓦地,勾着他的手松开了,他立即慌了,紧紧圈住顾拙言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