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修齐现在才不过刚到我膝盖较高些的处所,与他说甚么,他也只会呆呆的歪过甚来看你,如此简朴荏弱的一个稚童,我却想甚么大哥的事,未免有些过早了。
施针完没多久,修齐便睡着了,蓝玉泉收了针具,将修齐抱到里间一张木榻上歇息,又生了火盆。现在气候不算太冷,生了火盆,全部房间便有些炙烤起来,我站在帘门边尚且有些受不住,更何况榻上的修齐,只见他在睡梦里挣扎个不断,豆大的汗珠不断的流下来,却因为被蓝玉泉裹了个严实而挣不开,便小声小声的哭了起来,但还是没醒过来。
不管这孩子是甚么来头,总归都不是平凡人家――浅显百姓最多会在银锞子上刻上“安然喜乐”,并且也不会特地做成如许的花腔。幸亏我也不是甚么平凡人,即便孩子家人找上门来,也不怕惹上甚么费事。
但是若对方心存不良,那想必我另有些操纵代价,既然有一丝空地可抓,倒也不算难堪。
“把孩子放桶里吧,泡三刻钟。”
如许一番想罢,我也就不再在乎了。
我这般想到,它半分荤腥都沾不得,连带我都吃不上一口肉,天然也不会去啃噬我的内脏血肉。但是,它又是甚么时候种下的,是谁种下的,为何种下的,我却半分眉目也没有;但这倒不打紧,江湖上在巫蛊之道上可谓数一数二的人物,我也识得几个,如果那几个朋友的打趣,倒也没甚么;但又哪有朋友会开如许的打趣呢。
所谓医者父母心,不过如此。
我仓猝应了,到厨房里头瞥见个高高的黄铜锅子,四下一看,有个空着的木盆,便舀了一盆热水到屋里头去。蓝玉泉帮着修齐先用热水擦去了一身汗,以后正赶上煮好的药汤,便又叮咛道:“小茹,你再去换盆热水来……你,把这碗给这孩子灌下去。”
“呀,痛痛。”修齐俄然叫道,我昂首一看,蓝玉泉按住他幼嫩脖颈上一处肌肤,放开一卷针具,只见得银光闪闪,已经施了四五针,修齐又叫道,“热热。”
“这娃儿……”蓝玉泉打量了我一下,又看了看修齐,面色乌青道,“被人下了毒手。他的膻中穴跟关元穴被人施过针,尾闾穴动手最重,你幸亏现在来寻我,如果等他四五岁了,暗淤积沉,丹田气破,内气弥散,恐怕失了神智事小,丢了性命事大。”
好人应得好报,当是此理。
丹田气破无疑废了丹田,即便平生不学武功,身材也要较凡人差上很多;内气弥散易丢失心智,轻易大喜大怒,以后便会开端心慌意乱,最后神态不清、疯疯颠癫……
以后倒也没甚么,我于医理上虽略有体味,却并不是非常精通,只听着修齐喊来喊去,一会儿热一会儿冷,偶然候他难受的短长,却又想不出如何叫唤来,便连“苦苦”,“不喜好”都全喊出来了。
“蓝大夫。”我带着修齐上前去,悄悄问候了一句,修齐也从我腿后谨慎翼翼的探出头来,蓝玉泉看起来仿佛非常爱好孩童,见修齐如此,不由咧嘴一笑,因而修齐立即把脸藏回了我身后。
此次总算没有扑空,药庐当中人也未几,我一眼便瞥见了蓝玉泉坐在门口打理药草。
蓝玉泉面无神采的等了会,伸手往被褥里头一摸,俄然道:“好了,你去柜子里头取套新被褥来换了吧。”我便到柜子里头拿了新被褥出来,只见他熄了火盆后又拿了条小毯子来裹住修齐,再看榻上的被褥,已经潮乎乎的了,另有些脏污,想来是淤毒排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