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灯笼下遥遥的看他,只感觉他的面庞都恍惚不清了,初见时眉宇间那模糊的一丝青涩与仇恨,皆化入了眉眼,再不复得见。
巫瑞明显有些不适应,起了身后有些无所适从,我解了修齐了睡穴,小娃娃揉了揉睡眼迷蒙的眼睛昂首看着我,然后乖乖打着哈欠抱住了我的一只手,软软的头发扫在我手背上,糯声糯气道:“慕慕阿叔。”我摸了摸他的头,又紧紧牵住巫瑞的手,他愣了愣,很快五指相扣了过来。
他身边的云倾岳仿佛说了甚么,墨朗很快浅笑着向我这头看来,但又立即化为了安静。我淡淡的点了点头表示,便转过甚去看巫瑞了,他固然睁着眼睛,却毫无核心,只是听声辨位,竟略闪现出一些与他严肃表面不相合适的笨拙与木讷来。
我内心又是酸楚又是好笑,这时没人看着我们,我便凑畴昔轻吻了一下他的鼻尖,浅含笑道:“傻子,悔怨了吗?如果你没帮我挡那一下,现下为所欲为之人,便是你了……”
……
巫瑞想了想,又道:“噢,如许啊,不过你同我又没甚么别离。”
我心安处,才应是归乡。
他这句话说得我有些发楞,半晌才反应过来本日我虽在人群当中,却半分也未曾感遭到惊骇,一颗心只跟着巫瑞起起伏伏,颤抖不已。
“巫瑞,是谁伤了你,你可还记得他的模样?”我将修齐递给了巫瑞,又寻了个空位让他坐下,伸脱手去悄悄摸了摸他的脸颊,抚过那一双微阖的眼睛,心中疼了疼,温声问道,“或者他穿甚么衣裳,风俗使甚么手,用得甚么兵器。他伤了你,我天然是要杀了他的。”
巫瑞肆无顾忌的大笑了出来。
其他的事我不大想管,也不筹算管,再说修齐与巫瑞已占去我的统统时候,便只能不予添乱。
月上坞因为方才经历了一场打斗而乱七八糟的,我们回了柳下人家,屋内灯火透明,全部厅堂几近满了人,正面迎上北睿阳的苏惊鸿与白易受伤最重,另有一些其别人安设在角落里,但光是苏惊鸿与白易就够凤先生与蓝玉泉忙的如同扭转的陀螺普通了。
“那看来我真得笨拙的不可了,才同你在一起。”我微微叹了口气,只感觉巫瑞当真是傻得敬爱,便又解释道,“我没有活力,只是在想,等这儿的事情告结束,我们是一同回家,还是去哪儿。”
巫瑞故作当真地思虑了一会,然后凑过来撞上了我的耳根与脸侧,他不知轻重的呼吸喷洒在我耳垂上,湿热的烫人,然后低声笑道:“比起对你为所欲为这件事,我倒感觉由着你为所欲为更加欣喜。”他撤得很快,我只感觉脸一阵阵发热,眨了眨眼,竟俄然说不出一句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