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放下汤勺,用丝绢擦了擦唇角,淡淡而语:“本来你的筹马不是存亡蛊,是我。”
燕惊鸿久久难以平复,看了她好久,却只说一句不由心的冷语:“归去以后,我定绑了你,让你哪也去不了。”
“是,我不会伤害你,”话锋一转,目光骤冷,池修远缓缓吐字,“我只是想要燕惊鸿的命。”
是她来了,背着她的剑,突入了这山中的狼群里,而站在了燕惊鸿身侧,抬起眸,当真地看他:“可受伤?”
燕惊鸿问:“你要甚么?”
“那为甚么还要来自投坎阱?”眸间,毕竟乱了倒影,难以安静,池修远的目光直直锁住她,语气,带着逼问,“常青,你为甚么要来?为甚么要为了燕惊鸿对我投降?你清楚晓得,我的目标是你。”
常青不置可否。
“部属听令。”
血染的灌木里,横躺了满地尸身与骸骨,燕惊鸿便站立此中,他身后,是成百上千的狼,绿油油的眸,乘机而动,定北侯府的五千精兵便守在狼群的核心。
大燕章华皇后……
不过半个时候,便见分晓,满地骸骨,另有躺地哭泣的狼群,滚烫的血,染红了山谷的灌木。
“围住!摆阵!”
“你早便猜到了不是吗?”
常青不说话,只是微微扬起了嘴角。
飞衡守在她身后:“你要如何出去?”
她拢了拢披风,部下认识地放在腹部,并未动筷,落座后便一言不发。
常青看向他,目光断交:“飞衡,你信我一次,池修远断不会真要我性命。”
飞衡想也不想:“不成。”
电光火石间,燕惊鸿抱住常青的腰,回身,将她护进怀里,他抬眸,那锋利箭矢,撞进眼底。
池修远自嘲地笑笑:“是啊,这些天我一向在想,到底是那里错了。”步步为营,多年策划,却落得一败涂地的地步,他似叹,“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便是将你送去了大燕。”
“庇护陛下!”
刘管事不敢担搁:“老奴这便去通报侯爷。”
顿时,两方人马,兵戎相见,皆是妙手,行动极快,身形移转,看不见招式,只见常青树的叶子簌簌飞落。
燕惊鸿轻笑,常青啊常青,总如许让他惊心动魄。
常青一手护在腹上,一手握住剑柄,运了力,指尖模糊闪现青筋:“不要逼我脱手。”
常青低着头:“你不会。”慢条斯理,她小口小口地喝下了小半碗汤,腹中这才暖了些。
“我晓得。”常青收回视野,眸光微沉,将嘴角抿成了直线,“但是我等不下去了。”
“娘娘!”燕七难堪,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燕大赶紧布阵,将燕惊鸿与常青紧紧围在中间,环顾四周,心下大惊,这狼群必定是被池修远动了甚么手脚,这攻法,血腥暴力得的确猖獗,恐怕不杀光,也罢休不了。
不但要江山,还要大燕帝君的性命,池修远确切贪得无厌呢。
“娘娘。”燕七有所顾忌,防备地环顾四周。
“娘娘,请三思而行。”存亡蛊是钓饵,陛下亦然,定北侯用心叵测,清楚意在常青,燕七相劝,“娘娘,陛下有令,您不成以出燕宫一步,何况陛下现在下落不明,恐是池修远使诈,一定就是落到了他之手,您万不成去冒险。”
“因为你太精了然,用燕惊鸿做了钓饵。”既已动情,如何独善其身,她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