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点头,与飞衡一同出了凤栖宫,燕七等人紧随厥后。
而后,半月之久,燕惊鸿毫无动静。
常青不说话,只是微微扬起了嘴角。
池修远放手,箭矢飞速射出,几近同时。常青扔出了手里的剑。
“花朝节那年。”
公然,有埋伏!
燕惊鸿问:“你要甚么?”
“侯爷,”她打断他的话,语气微冷,“是你亲手把我推到了燕惊鸿身边。”
是池修远,池修远在召她,常青起家,走到窗柩前,伸手,任夜莺停在了手心。
常青的剑,插进了池修远的胸膛,而他的箭,却偏了三分,避开了关键。
她拢了拢披风,部下认识地放在腹部,并未动筷,落座后便一言不发。
飞衡还欲说甚么,殿外忽而传来夜莺声啼。
池修弘远笑,也不但是讽刺,还是自嘲,眸光黯然了好久,才缓缓炽热,启唇,杀气凛然,说道:“那便用你的命来换。”
池修远蓦地转头,只见山腰上,密密麻麻的火把正在趋近,一眼望去,看不见绝顶。池修远收回目光:“本来,你是要我替你带路。”他看着常青,发笑,“常青,我又着了你的道了。”
池修远轻唤,站在屋檐下,烛火投下了暗影:“你终究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随即,一队人马尾随而去,藏匿在后,谨慎翼翼地。
箭矢离弦,极快,看不见箭身,只见那尖端的火光飞速窜出,射进了灌木丛后的狼腹。
四目相对,寒烈与炽热的视野碰撞,池修远道:“挟天子以令诸侯,我要你的天下。”
“常青。”
树影摇摆,常青踩着班驳,缓缓走近,微微扬起下颚:“我曾觉得,我再也不会回定北侯府了。”
屋里,门窗紧闭,只闻屋外打斗声,愈演愈烈,常青环顾一番,手握住剑柄:“飞衡,保护我。”
一别久时,容颜未改,她,已不是当初的常青,她背负的青铜剑,为的,是燕惊鸿。
常青微微蹙了蹙眉,执起汤勺。
玄色披风裹着的身形,有些肥胖,遮住了微微隆起的小腹,长发挽成了发髻,模样清秀。
恰是剑拔弩张时,飞衡按住了常青拔剑的手,看向燕七等人:“把剑收起来吧,你们打不过她。”
本来,她有备而来,赴定北侯府的鸿门宴,不过是为了顺藤摸瓜。
燕七大喊:“庇护娘娘。”
“侯爷!侯爷!”
为了常青,燕惊鸿竟然连命都不要,池修远俄然便笑出了声,如许的男人,难怪常青会动心呢。
池修远后退,长袖拂过酒盏:“咣——”
“部属听令。”
那箭的对准的方向是……
飞衡蹲在榻前,抬头看她:“常青,莫要心急,陛下远比你想的要强大,他定不会有事。”
“你还是来了,为了燕惊鸿来了。”敛下的眸,青影沉沉,他看着常青,微微发怔。
刘管事不敢担搁:“老奴这便去通报侯爷。”
池修远笑:“五千精兵,身陷狼群都取不了他的命。”他抬眸,深深墨色,好似切磋,却又笃然,“常青,你晓得吧,他的缺点。”
只要守军不下杀招,凭常青的技艺,要硬闯,也不无能够。
“从左边突围,我保护你。”
她幼时入府,垂髫稚龄便入了定北侯府暗卫之列,她为他、为定北侯府历了数十载腥风血雨,杀人无数。却也是他,一次一次将她推到风口浪尖。
言简意赅,却不瘟不火,常青她一贯处之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