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惊鸿用披风裹住她的身子，紧紧揽入怀里：“常青，不哭，都结束了。”
大燕九十七年，冬，青帝退位，携皇后常青归隐贩子，太子燕倾尔即位，年仅九岁。
大燕九十年，一月一号，青帝立皇宗子倾尔为太子，封号瑛，太子年方两周岁。
他蹲下，握住常青的手：“常青。”
他痴痴地望着，一字一字地问：“常青，如果我没教你剑术，是不是结局会不一样？”
“嗯。”
“惊鸿。”
这呆头鹅！
对不起，对不起甚么呢，他没错，她也没错，但是，池修远被她一剑穿胸。
燕惊鸿握紧了拳头，又松开，看着常青，不高兴：“常青。”她昨晚清楚承诺了陪他出宫的。
“折磨你，践踏你，榨干你！”
这把剑，是他送给常青独一的东西，她从不离身，上面，有她的气味，现在，另有他的血，与他同葬，再好不过。
只记得，他送她去大燕时，在常青树下，说，常青，活着返来。
“嗯嗯。”眼泪说收就收，尔尔刹时就欢欢乐喜了，“母后，我饿了，我们去用膳。”
常青难堪。
燕惊鸿俯身，直接扒开尔尔白嫩的小手：“朕给你留了很多辅臣，你母后不能留下。”
几近定北府统统的暗卫都种下了存亡蛊，唯独，没有找到常青的母蛊。
得寸进尺，莫过如此！
“嗯？”他拍了拍她的背，行动轻柔。
“不要怨我，不要记恨我……”
厥后，他教她剑法，教她统统杀人与自保的本领。
“我们回家。”
声音，极轻，好似耗尽了仅剩的力量。
燕惊鸿陛下脸黑如锅底。
大燕八十八年，一月九号，巫疆女帝沉痾卧榻，大限将至，禅位于成林王子，新帝年仅三岁，不知朝政，大燕摄政。
瞳孔骤缩，毫无焦距，他已经看不清常青的模样了：“常、青，”嘴巴张张合合，血腥堵住了喉咙，“常青，不要……”抬起手，一点一点朝常青伸畴昔。
趁此空档，尔尔一把抱住常青：“母后，儿臣就晓得你舍不下儿臣，定是父皇逼迫你的是不是？”
“远之。”
尔尔瞪着眼：“你——”粉嫩嫩的小脸一抬，他脆生生地骂，“你暴君！”
“你应我一句，常青。”
燕惊鸿沉默着，如有所思。
夜深，寒凉，北魏早早便入冬，卧房里，燃了碳火，有些暖意。
秦若喝了一口茶，清清嗓子：“下一次，你做甚么喊上我便是了。”
飞衡持续苍茫。
林劲又道：“部属这便再去找。”
“母后，”尔尔哭得一抽一抽的，面庞通红楚楚不幸，“儿臣不要当太子，也不要当天子，你带儿臣一同走好不好。”
常青起家，缓缓走去，燕惊鸿拉住她，红着眼点头：“常青，你别去。”
只是，她还是没有展开眼，燕惊鸿俯身，贴着她的唇：“常青……”
尔尔掩面，揪心，撕扯着胸口的衣衿，悲伤欲绝，哭得声嘶力竭：“母后，母后，你好狠的心啊。”
燕惊鸿紧紧皱起了眉，还是松开了手，让常青走去，隔着几步的间隔跟在她身后。
“嗯。”常青点头，眼里有泪，恍惚了眼睛，她将近看不清池修远的脸，只是那触目惊心的红色，刺得眼熟痛。
这个题目，常青没有答复，心疼地擦了擦尔尔的眼泪：“母后不走了，不哭了。”
常青推开燕惊鸿，牵着尔尔的小手。
她应他：“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