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小的月光下,能够看到空位上最大的一个稻草垛子中间,模糊暴露一片红布棉袄的衣角,声音就是从那空心的稻草垛子内里传出来的。
“小淫妇,明天浪得这么短长……”
紫菀一下子恍然大悟。
宁霏听了半晌,肯定草垛里传来了两人的鼾声,这才从藏身的处所走出来。
偏生宁霏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义,躲在草垛的不远处,一手撑着腮,竟然在那边听得津津有味。
这可比直接喊起来,让人抓到钱氏通奸好多了。已嫁妇人被抓到通奸,是要游街示众然后被夫家休弃的,但去了一个钱氏,说不定又会来一个更刻薄的张氏李氏,倒不如抓着钱氏的把柄,不怕她不诚恳。
宁霏停下来,竖起一根纤细的手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抬高声音道:“你听。”
宁霏没管紫菀的禁止,持续朝那边走去,紫菀无法,只能和豆蔻一起跟着她。
钱氏挎着那一篮子野菜,还不健忘骂上几句:“还杵在这儿干甚么?等着老娘服侍你们几个懒货不成?后院里那些衣服,明天不洗洁净了,早晨就喝西北风去!”
豆蔻不解:“蜜斯,我们这大早晨的出来干甚么?”
耍够了威风,这才提着篮子往庄子里的厨屋那边走去,远远传来颐指气使的呼喊:“……桂丫!死的是吧!还不出来把这篮子野菜择了!早晨给我包个荠菜饺子!”
然后又转向宁霏:“另有你,到月尾也没几天了,该交的针线活从速交上来!别觉得能在我的庄子上白吃白喝!”
……
紫菀和豆蔻的脸都红透了。这类污言秽语,哪是一个端庄王谢闺秀应当听的,虽说现在蜜斯仿佛也算不上是甚么令媛贵女,但在她们的眼里,蜜斯就是蜜斯。
宁霏带着她们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那边是一片堆着稻草垛子的空位。庄子上的稻草都堆在这里,用了一冬,剩下的已经未几了。
紫菀一愣:“但是明天钱氏看到衣服还是脏的如何办……”
“死鬼,这么急着归去见你阿谁黄脸婆?我困死了,陪我睡一觉再走……”
豆蔻这时也明白过来,自告奋勇道:“奴婢上去拿。”
宁霏微微一笑,嘴角边绽放一个浅浅的小酒涡。
宁霏指了指草垛中间,眨眨眼睛:“你看。”
草垛里的豪情声声响了足有半个时候,才垂垂地消停下来,传来一巴掌拍在臀上的声音。
宁霏笑眯眯地,望着钱氏分开的阿谁方向,手里还留着一片像是荠菜的那种野草叶子,在指间悠然地转来转去。
“蜜斯……”她羞怯地拉住宁霏,“别再往前走了。”
她们分开以后,直到半夜,草垛内里才蓦地响起一声惶恐的大呼。
钱氏几近不给她们分发灯油蜡烛之类,以往入夜下来时宁霏就只能早早上床睡觉,但这一次,她却拉着紫菀和豆蔻,悄无声气地摸黑出了庄子,在庄子周环绕了半圈。
宁霏摇点头:“也太不谨慎了,这么首要的东西扔在中间,如果被人捡去了如何办?”
钱氏明天格外镇静,折腾得那男人也是精疲力尽,加上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被女人说胆量小,干脆也拉了两人的衣服过来盖上,就这么抱在一处在草垛里睡了畴昔。
钱氏叫得又镇静又大声,一点也不像是在偷偷摸摸地跟人苟合,刚才宁霏她们在庄子那边听到的都是她的声音。倒是跟她一起的阿谁男人,不竭地抬高声音警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