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方剂里的药材太贵了。”宁霏说,“我刚才不是说用的都是大族大户么?这方剂一帖药起码就要五十两银子,要怀上孩子少说也得吃个十来帖,普通人家是用不起的。”
李氏天然不消说,惠姨娘还是常日里一贯的低眉扎眼的模样,苏姨娘倒是最沉不住气的,几近保持不住脸上装出来的假笑。
宁霏进房间后,看了一眼地上没来得及清算起来的茶杯碎片,叹了口气。
宁霏心说,你如果怀上孩子的话,日子好过的只是你本身一小我,可不见得包含我在内。
“你莫非还晓得这方剂不成?”
苏姨娘的眉头皱得更紧:“为甚么?”
苏姨娘常日里跟邱姨娘最不对盘,这时候受邱姨娘的挖苦讽刺也最多,被刺得神采僵了又僵变了又变,只是碍于穆氏和宁茂都在,不敢发作,还得全程陪着笑容。
院子内里俄然亮起了摇摆的提灯火光,水仙吓到手忙脚乱,从速拉苏姨娘:“姨娘!别骂了!有人来了!”
“阿谁邱氏,就是欺负我们生不出儿子,用心气我的……还不晓得她肚子里阿谁是男是女呢,现在欢畅个甚么劲儿,最好连生都生不下来……”
苏姨娘第一个反应就是猜疑。但宁霏说得这么必定,沪州间隔京都固然远,真想要探听的话也不难探听到,又不像是在瞎编扯谎。
这个邱姨娘的肚子如何就这么争气?
苏姨娘眉毛一皱,不悦道:“既然有这类方剂,为甚么不早点拿出来给姨娘?姨娘如果能怀上身子的话,我们娘儿俩的日子就能好过很多,你莫非不晓得?”
前面熟了两个女儿,厥后又生了宁府独一的一个儿子,本来就已经够好命了。如果李氏一向生不出嫡子的话,将来安国公的爵位担当就得落在宁浩的身上,老夫人之前也承诺过,到时候就把邱姨娘提为平妻。
笑了一笑,道:“因为我觉着姨娘恐怕用不上这方剂。”
憋着一肚子的火,回到采薇斋后,苏姨娘气得连摔了好几个茶杯,破口痛骂。
邱姨娘这些年来本来就因为宁浩而倍得荣宠,现在再有身孕,尾巴几近要翘到天上去。趁着世人都在场,端足姿势,对劲洋洋地纵情夸耀显摆了一番。
宁霏实在倒真的不满是在瞎编。几年前在沪州那边,的确有传播过一个助孕的方剂,但不是甚么游医,就是宿世的她本身写出来的。当时候很多人家都用过这方剂,现在说不定也另有,不怕苏姨娘真的去查。
到当时候,她们这些姨娘另有甚么职位可言?不得被邱姨娘死死踩在脚下,仰仗她的鼻息度日?
琼琚轩里,宁府的世人都到了。
李氏固然不是甚么贤惠风雅的主母,但光亮磊落,公道明理,从不消那些恶毒下作的手腕。而邱姨娘刻薄刻薄,一副小人嘴脸,如果被她上了位,她们谁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除了邱姨娘、穆氏和宁茂一脸忧色以外,其别人的神采都不是那么都雅。
苏姨娘策画了一下,她作为安国公府的姨娘,这些年来也攒下了一点梯己,五百多两银子要拿还是拿得出来的。
来采薇斋的不是别人,倒是宁霏,前面带着豆蔻。
邱姨娘端着一个现在还看不出形状的肚子,端端方正谨慎翼翼地坐在正厅最中间,那模样像是怀里揣着一个一碰就会碎的金蛋一样。满面红光,满眼忧色,脸上欢畅对劲的笑容遮都遮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