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在刀刃上的灰色交叉新月状破空斩出,阴冷彻骨。那是凝练到极致的煞气。敌手避开了这两道可骇的煞气的时候,紧随在厥后的厉歆也早已持刀而至。
演武场占地颇广,分大小不等,凹凸分歧的数块,如莲状簇拥漫衍。最中间出的演武台,面积最广,离地最高。各个演武台上都有法阵铭记着,符文流转,古奥不凡。
像这类门内弟子之间暗里比试,宗门一贯是保持默许乃至是鼓励的态度。作为一个传承悠长的大宗门,想要保持本身的超然职位,门内弟子的气力实乃重中之重。而合作,本就是刺激进步的一种手腕。
他漫不经心肠想着,举步登高台。
厉歆看向百里疏,却见一身白衣的肥胖青年双手天然垂于身侧,眉眼冷酷,气味全然内敛,肃立于场上并无行动,像是完整没有脱手的动机。
另一边的厉歆嘲笑一声,身形一动,状若黑鸦掠影,一晃早百里疏一步登上演武场中间,居高临下地看着不紧不慢一步步走上来的百里疏,口气挖苦:“师兄,还请多指教。”
想到“半疯半癫厉双刃,杀人自伤三分/身”的名头,秦九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妖瞳。
未等他寻出点其他名头来禁止这场名为指导实为比试的较量,秦九就听到身侧的百里疏安静地应了一句:“师弟请。”
黑袍青年的话一出口,四周顿时是一片窃保私语声。
演武台长达三里,百里疏和厉歆各分一端站立。但现在转眼之间厉歆已经逼近,缓慢带起的风压烈烈作响。
在这九玄门,想摸索百里疏气力的,大有人在。
演武台位于会市中间,玄霜峰和玄策峰订交处最为地平的谷地,这也是两峰灵气走势的一个小小会聚点,有宗门长老将回旋至此的灵气以阵法束缚,定于演武园地下,如此一来门内弟子在台上打斗的余波便不会分散到四周。
粗心,实在太粗心。
两边在高台上站定位置,一旁主持的玄策峰外门长老眼皮跳了跳,退下演武台,启动阵法,大声宣布开端。
阴冷的煞气交叉劈面而来,白衣如雪的青年悄悄地看着,眼眸沉寂。
那是两把狭长的,微弯的古刀。刀身光彩暗沉,稀有道长长的血槽。刀柄上各镶嵌有两颗似玉非玉,似金非金的珠子。刀锋上仿佛裹着一层蒙蒙的灰气,阴沉沉的,带着一种让人不舒畅的死寂味道。
在离百里疏另有一端间隔的时候,被厉歆反握拢在袖中双刃一前一后,斜斩向前。
此时赶至演武场的一众核心弟子皆是全神灌输地看百里疏的反应。
这对古刃名为――
秦九扬了扬眉,笑道:“厉歆师兄真是好兴趣,不过,百里师兄正和我有笔买卖尚未完成,不知师兄是否可稍等一二。”
离半疯的名头有一半就是从这对双刃上得来的。当初还只是浅显内门后辈的厉歆行事虽比其别人更加狠厉果断一些,但还不至于被称为“半疯”。但是在一次履行宗门任务的时候,遭到偷袭的厉歆走投无路,被逼入一处化神期妖兽的老巢。
秦九自语道,从腰上摸下酒壶,摇了摇,自语道。
换成其别人,非论谁输谁赢,都和他没甚干系。可如果厉半疯这家伙动真格,那他的会市岂不是遭殃了?
声音冷冷僻清,不辨喜怒。
知耻者,抖擞如磨玉。得胜者,兢业如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