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好久,为夫决意以身祭命盘。施改命之术,为陈族寻得一线朝气。
徐清月。
如此,为夫虽死,却也犹生。
陈微远见面前人那双狭长眼眸扫过来,眸色清酷寒寂,眼尾泪痣却素净不成方物,不由心头一动,缓声道:“我乃天机阁陈微远,本日陪清月过来冒昧拜访,还请叶道友包涵。”
“云澜,展信佳。见字如晤。
叶云澜已惯于忍耐这类痛苦,面无神采攥紧了手中缺影,目光禁止不住地出现出酷寒杀机。
他的母亲叶檀歌,若真按容色而论,实在已经赛过徐清月。
世上那个都能够忘怀为夫的名字,独你不能。
古玄眉头俄然又深深皱起。
只是宿世他被陈微远救下在陈野生伤时,徐清月便已经为救陈微远而身殒, 他与对方未曾有所交集, 这一世,更是没有和对方见过面, 对方又怎会俄然过来找他?
他有过目不忘之能,因而那信上一字一句,今后便停在脑海,难以忘去。
叶云澜微微凝眉。
他抬起眼皮,见到洞府外站着两人。
对叶云澜而言,与陈微远有关的统统都令他厌倦。
对方徐行走出洞府,就仿佛他们这些年之间的间隔, 渐行渐远。
庚子年三月十二日夜,于天机阁中留。”
约莫当时,为夫已然心动。
为夫知你恨我,此番登临踏虚,再不畏陈族阵法,需求一起杀来,一报当年仇怨。
那封信被放在陈微远常日措置家属事件的书桌上,素白信笺,上面搁着一支白梅。中间有一张古琴。
面貌确切极美,但在他眼中,却实在还担不上修真界第一美人的称呼。
不管是爱恨悲喜,他都不肯意再分给对方半分。
古玄低头捏了捏眉心,苦笑了一声,没有再动。
笔迹美好,清隽温润,可见对方当时誊写信笺之时,并不仓猝。
古玄曾见过徐清月一面。
他到天机阁时,陈微远只留下一封信。
思及你我二人初见,现在已有两百余年。
两人都是一身白衣,此中一个身形高挑苗条,身后背负着一把长剑,修眉凤目,容颜清俊斑斓,身上有一股出尘气质,令人见之忘俗。
但是六合大劫将临,上古诸族将行受难。为夫虽想再见你一面,但身为陈家之主,却不能率性妄为。
叶云澜淡淡道:“我不知。”
月色映照着他惨白容颜。
半月前,为夫夜观星象,见群星尽黯,独一月高悬,知你登临踏虚,心中不甚欣喜。
一种熟谙的隐痛从神魂深处传来。
愿你生生世世,服膺为夫,夜中沉湎忘我,展转反侧。
对于宿世这位陈微远念念不忘的故交, 他印象颇深。
徐清月?
――凭甚么?
古玄听着他冷酷话语,满腹想要扣问的话,毕竟没有出口。
而另一人……叶云澜刚看畴昔,便撞上对方熟谙眉眼。
恨由爱生。恨愈激烈,爱便愈是激烈。云澜,此点,你毕竟不成否定。而你一日没法杀我解恨,便一日有恨长存于心。如此想来,为夫此举,也算解为夫这两百年来,我与你分离之渴念。
你之夫君,陈微远。
他想到了方才在洞府外喊叶云澜之人。
他还要他将恨长存于心,长生永久,去记着他的名。
……徐家之人,找他弟弟做甚么?
影象当中,每一年,陈微远都会花去几日时候, 去陈家幽冥境给徐清月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