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泽用锦帕沾了水,去擦拭叶云澜唇上的血,行动谨慎翼翼,唯恐将床上人惊醒。
他颤抖得更加短长。
他挣了挣,没挣动,只好悄悄扯对方衣衿,“你要带我去哪儿?”
少年长眸薄唇,头发披垂垂在双颊两边,清楚是教人一眼便感觉阴鸷的长相,却有带着戾气的俊美,乃至能教人忽视了他身上陈旧的穿着。
手上的触感光滑细致,可于他而言,却非常陌生。
那双如狼普通的眼睛里,清楚倒映着他的身影。
贺兰泽记得容染说过此人的名字。
――
窗外的月色不知何时已经暗淡下来,屋内光芒暗淡。
贺兰泽俄然怔住。
剑光堆叠,能力相加,禁制轰然破开,贺兰泽惊奇看向身边之人。
“……好。”
他拿过床头缺影剑,下床走到窗边,踌躇了一下,低头往那破洞看去。
床上的人已经熟睡了,长睫阖着,落下一片鸦翅般稠密的暗影。他侧身躺着,手臂屈起搭在床沿,呼吸轻缓,很温馨。
唯独唇上殷红刺目。
剑光如虹,悍然劈下,竟分毫不差地与他方才那一剑重合在一起!
对这类人,贺兰泽一贯并无好感。
身先人的身上传来淡淡的檀香,令民气神安宁。
那段日子,贺兰泽热中于指导同门。
那种惊心动魄的美,令民气口怦然,一见难忘。
艰巨对四周察看好久,才模糊看到窗沿上,似是多了一个黑漆漆的破洞。
画面倏然一转。
窗户大开,一个身影鹄立在黑夜中。
男人侧头含笑看他,“我们很快便要停止道侣大典了,云澜,我想听你提早喊我一声,好不好?”
容染身边经常会跟着一个戴面具的年青人,贺兰泽曾随口问过启事,容染只说那年青人其貌不扬,不想以真容见人。
“你身子不好,寿元有损,何如我却实在贪婪,奢念着我们这平生,联袂的时候能再冗长一些。”
但也就仅止于此。
贺兰泽骇怪朝那边看去。
叶云澜来到他身边并没有出声,只是悄悄看着。
他脸上的面具在镜中倒映出寒光,一身玄色交襟长袍,双手温馨地交叠在膝上。
陈微远:“你明知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男人抬手捏起他下颚,漫不经心道:“奉告我,陈微远派你到我身边,到底想要做甚么?不若让我猜猜……”
陈微远曾说过,满身高低,他最喜好的就是他的这双腿。
“给你一个机遇,如何?只要你乖乖的……”男人握住他的肩,呼出的热气喷在他耳边,语气降落勾引,“我就不杀你,我只疼你,如何?”
他想,少年或许并不是天宗弟子,如果的话,有那样的面貌,又怎会冷静知名。
隔着面具,他并不能感遭到对方唇上的触觉,只感遭到对方的和顺将他如茧包裹,而后,他听到对方声音。
好久,他才支着身材坐起。
是个穿着陈旧的少年,正一步步往山上走。
独一没有留下伤痕的腿。
昏黄视野里,有人站在上方看他。
可正此时,异变忽生。
日光正烈。
对方呼出的热气喷在他的脖颈上,胸膛紧贴着他的后背,将他紧紧拥在怀里。
有人沉声道:“尊主!这是仙道送来的贺礼,必然包藏祸心,不若直接杀了,以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