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澜低头看着坐在高座上的阎王,对方年青姣美的脸上带着怠倦和祈求,看起来实在不像阎王,而在外流落了好久已不知如何归家的旅人。
那截锁链从一管黑漆漆的衣袖中伸出,还在往下淌血,衣袖的仆人身材瘦长,带着高帽,鬼气森森,恐怕便传说中的“黑无常”无异。
正在叶云澜恍忽之时,中间传来沈殊声音:
他迈步上孽镜台。
“这些年,鬼乱之劫已经畴昔,我也要消弭。府中,只剩最后一只未度的幽灵。”
他家师尊洁身自好,喜静独居,何曾与人同流合污,外界那些觊觎之人,他家师尊碰一下都嫌脏。
叶云澜有些惊奇沈殊对这些陈腐之事的体味。
明显伤害窘境当中,他却慢条斯理为叶云澜挑去粘在衣服上的纸钱,“那些幽灵絮干脆叨不断,实在烦心。徒儿方才只见师尊心沉闷,想戏言几句想为师尊解忧罢了。”
“休得胡言!……倘若真要判罪,也该先判我。”
他蹙了蹙眉,神采在鬼火映照下更加惨白,沉默半晌,道:“有些东西,修为未至,不要切磋太多。跟紧我。”
“倘若我做过呢?”沈殊似笑非笑,“它们不要判我永堕阎罗,不得超生?”
这座石台非实非虚,上面庞大的石镜能够把人全部都映照入内,映照出人生统统罪孽。
而镜中也闪现出几个血淋淋的扭曲大字――
叶云澜沉默了半晌,道:“或许这些幻景底子就不为了反对外人出去,而只为了指导……死去灵魂的皈依。”
漫天飞舞的亡灵眼眶里闪动着幽绿魂火,一条白骨堆积的门路从脚下往蜿蜒而去, 绝顶数一座庞大宏伟的白骨殿堂。
叶云澜道:“好笑。”
阎王没有出声。
一面庞大石镜连着座下石台被锁链渐渐从火焰中拉起,阎王声音度传来。
墨客抬开端,掌心捧着那只红色千纸鹤,道:“们既已行至此物,可否帮我此物交予?”
他们正处在殿堂的最下端,台阶一级级往上蜿蜒,最上首一张庞大的木案,木案后一张玄色高椅,高椅以后则一片宽墙,墙上绘着一张阴沉森的图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