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驷泉、驷辕奉养外,为内宅便利,凌云房里添了三个丫头,张氏读过几年书,附庸风雅,为丫头们重取了名字,唤作红嫣、紫叶、绿萝,凌夫人屋内则添了四名丫头,彩扇、轻羽、玉蝉、金缕,凌妆房里也添了两个,闻琴、侍箫,连氏待侄子视同己出,天然将连韬房里与凌云一班配了小厮与丫环。因着她们以为梨落之名不吉,一同改了,唤作飞筝,其他仆人屋外服侍的丫环婆子皆按了浅显官宦之家配置。厨房里又不足嫂、李妈、小厮添薪、顾茗及几个小丫头奉养,针线上得了一孀妇庆林嫂技术非常出挑,便让她领了新买的四个丫头学技术,一边给家人另裁新衣、纳鞋袜,浆洗、马房、巡夜的也调配好了人手。
牙人见他们意动,心中非常欢乐,富朱紫家他们打的交道多,都晓得好说话。实则这屋子不算顶大,地段也非最好,卖得太贵,如果买卖做成,他抽的佣金定多,因而舌灿莲花,将房前屋后,捎带风水俱吹了一通。
凌妆猜想那屋主是遭贬黜回籍去的,必定急着脱手,何况在京都官牙行里做事的都是官员亲眷,牙人说不定与卖家还熟谙,根基已经给了他们底价,现在咬着,不过图多几两牙金。
当下凌妆带着梨落与品笛一一盘点了誊抄在手。
有钱能使鬼推磨,中人喜得连续带他们看了五六所大屋。少的有三进院子,多的则有七八进院落,大多坐落城南,虽不在承平坊里头,也是上层人士聚居之地。
牙人一脸难堪,只说官宦之家已说定了代价,不耐烦与人还价还价,一应手续他们必定办好,包管银货两讫如此。
这边厢凌妆跟从三舅顺了程绍美的指导,访得一间范围甚大的牙行,先掏了锭元宝打赏。
院中正房上本悬了匾额曰:栖梧堂,凌妆心觉合宜,想那梧桐子、花、皮、根、叶皆可入药,又令人采买三年以上的栀子花并桂花梅树来莳植。她面前闪现他日四时花香满园的景象,又多了一园子的药草,唇角微微翘起,暮春的阳光落满她满身,照得肌肤熠熠生光,神清骨秀,如仙如幻,将进收支出繁忙的下人都看得呆了。
门房上本要请人,龚父存善自请了看门打更。他年纪渐长,已过半百,倒真合适,本要添人,几兄弟也说顾问几进院子、赶车马跑腿之类的工夫不在话下,常日里没事,还能在门上多个照顾。过日子四周都要用度,能省则省,凌妆也便临时依了他们所请。
这大宅的很多粗笨家什皆是全的,仆人想是搬动费事,一并卖了,但一大师子,需求添置的平常用品很多,如马车得买上二辆,各房的夏季竹帘、窗纱、靠垫、引枕、被服巾褥等物不在少数,便是厨房也少量多家伙。
凌妆拉着娘舅衣袖走至一旁,向他阐发利弊,现在一大师子初到京都,本意要结识权贵,好救父亲返来。倘若邻里是个郡主,岂不恰好?在大殷,邻里走动本是常理,他们只要搬家出去,必少不了拜见左邻右舍,送些土仪,一来二去的,攀扯上想是不难。
连呈显面有难色,实在金陵地大,虽是帝都,房价倒并不比杭城高多少,比如皇子公主开府,内库最高不过拨十万两银子,如果没有别的的恩赐,那就是一辈子的初始本钱。皇族新赐购宅款项,多的嫡亲不过几千两,少的竟低至几十两。以往做买卖都是姐夫定夺,连呈显跑腿服从,现在一下子要他做主拿出两万两银子,委实有些肉疼,未免踌躇不决,口口声声要归去与姐姐商讨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