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殷不设正一品皇贵妃,太子妃是从一品,位在皇后之下。与后宫四妃并列。其他诸妃嫔之上,而东宫嫔妾分五等,太子妃下便是良娣。正三品,可设二人,位同九嫔;再下为承徽,正六品。可设十人;然后为昭训,正七品。可设十六人;末等为奉仪,正九品,可设二十四人。选侍不入等,无常设。
此处不比乾宁殿前开阔,邻近前头青雀殿墙根边,一左一右植有两株参天古松,矗立遒劲,冷月清辉洒在形如巨伞的冠盖上,乌黑一片,全部宫苑更加庄严幽深。
就像落入梦境里,惶惑无助,完整不能自主。
说她甲辰之变中有翊佐之功?联络到救阿虎事。也倒勉强,却怎能把替孙太妃讨情都隐晦为她的懿德?
凌妆心机不在此处,仓促命令免礼,抬步便往涵章殿走。
谁知庑殿下却已有人跑来,见她要走,赶紧喊道:“娘娘留步,殿下请娘娘入内。”
见他要展开太子令旨宣读,凌妆也来不及辩白此中意味,跪地接旨。
王保一笑,上前来扶了她手引着前去涵章正殿,一边和声细气地解释:“娘娘或许还不晓得,下半晌贺总管受命将皇后娘娘赐的六名女官全送回坤和宫去了,让奴婢来张望了几次,如果娘娘醒来,本就是想请您赴宴的。”
内书堂专供内侍读书,选其少年聪明清俊者,故而这两人长相都不差,魏进端倪弯弯,五官带喜,郭显臣恭肃端方,看着都不错。
凌妆一听,从速整衣下床,仓促照过镜子,迎出外头。
两名首级寺人双双跪下叩首,大声存候,一称魏进,一称郭显臣。
东宫内监六局,局郎的位分可大过女司,此人自称奴婢,又喊娘娘,大冷的天里,刹时将凌妆惊出一身盗汗。
不但凌妆混乱,连姚玉莲和杨淑秀也愣了半晌,直到东宫典玺局郎将教令递到她手上,口称:“恭贺良娣娘娘。”她才略略回神。
凌妆的目光飘乎地从他们身上掠过,落在涵章殿前的广场上。
那内监欠身道:“奴婢乃东宫典玺局局郎,奉殿命令旨,不敢轰动娘娘。”
典玺局郎宣道:“孤闻王者始风,本乎妃德。全海内治,人伦为首。今择邦媛之良,懋敷嫔则之懿。选侍凌氏,明敏果毅,玉粹其度,渊怀其风,甲辰之变,有翊佐之功而不自邀,苹藻必亲,无违妇职。礼觉得绚,谦不忘劳,用嘉冲徽,显启优渥,进膺樛木之位,参亚储妃之华。尔念昔之慈恩,躬尽相护,人所交颂。彤管之记其行,于以垂美。特进封良娣,乃令所司择日备礼册命。”
姚玉莲竟提了裙子向外跑去,杨淑秀欢笑着:“主子睡了不久,青雀殿就来人了,手执太子教令,传闻主子睡着,不敢轰动,一向候在外头……”
凌妆不知该点头还是点头,夜黑风寒,竟是呆了。
典玺局郎见她不接,觉得欣喜过分,将那贴金轴的五彩锦缎令旨交到姚玉莲手上,欠身道:“地上寒凉,娘娘保重凤体,殿下另有口谕,说围房粗陋,命尚服局与尚寝局安插西暖阁,一利用度,皆按仪注,明日请娘娘移驾。”
这是一道结健结实的册封恩旨,令凌妆瞠目结舌,忘了礼节。
凌妆不知又产生了甚么事,坐了起来犹带三分烦恼,这宫里头,一丝半点也不受她节制,一惊一乍的实在叫人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