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绍帝这才想起来。他的官还是本身封的,竟有些欢畅,击节赞美道:“太门生血气方刚,虽莽撞,倒是一片爱国热诚……”
阮岳瞧瞿道广这模样,不管做真做假,都分歧适在这节骨眼上跑腿了,咬牙请命:“陛下,臣愿前去压服禁军将士。”
一念至此,永绍帝抬开端,目光炯炯,转向瞿道广,“朕践祚不满三月,本日突然脱手,东宫定无防备,当可一举拿下。爱卿三朝重臣,皇家贵戚,在朝野声望颇高,登高一呼,必定应者云集。”
阮岳的意义已经很较着,这就是明着要他命令诛杀太子了,永绍帝内心自是一百个乐意,目睹机遇稍纵即逝,现在已容不得他再踌躇。
“东宫既还无动静,你不在那边陪着同僚,到此有何话说?”
太子的名声在朝臣里已是不堪,若激愤他对太门生大开杀戒,可不恰好令他的嗜杀暴戾鼓吹天下?
“你说。”永绍帝重视到侍卫统领的态度,礼贤下士通达已极。
邵慕周抱拳道:“世人将广宁卫传得过于强大。臣的龙城卫,接办于先帝禁卫,说是万里挑一也不为过。每日里刻苦练习,营中不乏出类拔萃之辈。”
阮岳安闲谢过恩,方欠身道:“臣见神机营占了东宫女墙的高位,两旁又都是五虎帐的马队步兵,再加上东宫中原宿卫神策军应当只听陛下调令,定能节制局面。”
以瞿道广的年纪身份,免跪已久,他是永绍帝的姑父,朝廷里的宿老,这头刚顺着众臣指责太子暴戾擅杀大臣,天子当然要结好过他,就算再怒,也不便在这时发作,见阮岳出头,哼了一声道:“念你年龄已高,罢了。”
瞧着跪在脚下的阮岳,身板挺直,神采果断,急仓促跑来,额头乌纱下都浸湿了汗水,却并不失礼态,且目中精光湛湛,似有一股不达目标毫不罢休的气势……永绍帝的这个动机便更加清楚了。
阮岳赶紧上前在他耳边唤道:“恩师、恩师。”
杯子没有打中,却似实在吓得瞿道广不轻,他颤巍巍趴下太师椅撑着椅子跪到地上,“老臣老迈昏聩,御前失礼,陛下恕罪。”
瞿道广一震,似从梦中惊醒,强撑开老眼:“陛下方才唤过老臣?”
(191天家骨肉)
阮岳早就进入了永绍帝的亲信名单,见他把话挑明。到这节骨眼上,天子也就不避讳了,道:“东宫另有广宁卫约千之数,靖国公、燕国侯、定鼎侯、羽陵侯、伏郁侯五人上朝各带亲卫数十。且本日另有参将牙将在东宫,朕闻广宁卫均是广宁军中千里挑一的妙手,有以一当十之力,可有胜算?”
问一个文臣可有胜算,邵慕周表示不平,在旁躁动了一下。
瞿道广像是不知天子的怒意,又颤巍巍撑着椅子要起来,阮岳赶紧扶了他一把。
阮岳顿首提示:“陛下,凌东城乃是良娣凌氏之父。”
邵慕周诚恳答道:“将士们为繁华所驱,天然听陛下旨意,可这只怕是在情势无益于我方的时候。故而两营便是有万数之人,若一脱手就占有上风,那就稳稳是陛下的人,不然,他们既从废帝手上降了一次,再降一次又有何难。”
“神机营与五虎帐呢?”
阮岳听到这里,仓猝道:“并非尽然,投降一次君上可容,一而再投降的兵士,就如吕布,不会再被收纳,我们要两营的将士们晓得这个事理,他们才会为陛下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