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的马车坐得她浑身骨头发疼,因为从小在杭州城长大,这类大寺庙是女眷常来的处所,揉着腰走了一段,她垂垂舒坦了一些,想起此处离西湖边清河坊的老宅不远,不免生出归去一探的心机,不知不觉就朝故居走去。
老宅的门墙在凌东城受封国公后也并没有翻修,只是门楣上挂上了庞大的黑底金字匾额,上书龙飞凤舞的“凌宅”两字,落款为当朝大师莫小山,低调中透出不凡。
街坊路人们见了这阵仗,有的怕惹事躲开,有的发觉这队兵士并没有太特别的行动,拍门的兵士也算得上规端方矩,则开端猎奇地探头探脑。
如此紧赶慢赶,也过了一日,方才达到杭州。
这下跟过来的管事真的急了,赶紧上前拦在档头的马前:“军爷,你们要将周大娘子带到那里去?”
半夜小镇行人希少,路上倒只碰到过一两个醉汉,凌妆跑得缓慢,不过一炷香时候,便已经赶到敝旧的庵堂外。
两个档头冷眼瞧着一个娉婷的老尼姑又来肇事,居次的辅官厉声呵叱:“呔,削发人休得毛病爷们办差。”
凌妆身上没有戒牒,当然不敢真的投奔寺庙尼庵,目送来时的马车踏下落日驰上官道,慢腾腾转入一旁的林荫小道,绕着大梵刹红彤彤的围墙,她内心策画寻一家堆栈暂住一晚,趁便探听探听环境。
尼庵虽旧,长明灯倒是一向亮着,自高高的槛窗中透出淡薄的亮光。
孤身女子上路不便,但苦行僧又分歧。
这些车夫熟谙途径,又是浙江的繁华处所,治安杰出,一起固然颠簸,倒也顺利。
容宸宁是要做甚么呢?若论与本身的情分,便是品笛几个也不比婢女远,何况婢女离已有段日子,近况不甚了了,有甚么需求提了她去都城?
凌妆甚少下车,路上车夫忙着赶路、喂马,即便跟路边野店的店家有过交集,也不过是平常之言,没有听到任何来自朝廷方面的动静。
凌妆进步了声音,淡然以对:“莫非你们未曾听过侠隐山庄?”(未完待续。)
那管事说着,已撩起袍子疾步往街道外追去。
在上位者眼中,若婢女这般的存在,非论提了去是做甚么,恐怕性命都会不保,凌妆实在不肯再看到有报酬她而丢了性命,深思再三,那头马队已清算结束,与处所官告别正筹办开赴。
凌妆亦不动声色缀行于后。
公然得了她首肯,车夫乐得这一趟谋生轻易,请她上车坐稳,轻松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