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中遍植桑榆,引玄武湖水于宫室当中,临风建于假山群中的宫室朱红绿漆未脱,进了此地便觉通体生凉,令民气神一清。
凌妆再扫了托盘上的剑一眼,“送到寝殿去。”
雁声谨慎翼翼接过她手上的短剑,察其色彩,问道:“娘娘可喜好?奴婢替您收好?”
常侍看一时也拦不下,只得紧走几步追上去替主子推开门。
将要抬脚的内侍吓了一跳,那里敢在这等小事上拂准皇后的意,赶紧站定了做昂首帖耳状。
备婚时候长,容宸宁恐将她困得蔫了,早就撤了禁足令,但是只要凌妆一分开殿阁范围,每次扈从的步队堪比整副仪仗出动,依着她的性子,平常里也是懒怠走动的,但现在她感觉心浮气躁,信步便走出了兴庆宫,直往太子湖去。
凌妆握住此中一把,缓缓将剑身从黑檀木匣子中抽了出来。
凌妆这才回神,断喝一声:“站住!”
“去岁我还住在此地,到你口中,竟成了年久失修?”凌妆微微嘲笑,也不看这常侍,径直走了畴昔。
他是没见过凌皇后的,认不得是谁,一惊之下竟忘了施礼。
雁声恐担了不需求的责,忙朝门上的内侍低喊道:“娘娘吃惊,从速禀报皇上去!”
雁声见她略显惊奇,笑得更加殷勤,忙解释:“娘娘,这对宝剑过于锋利,若用平常的剑鞘,剑身多收支几次,鞘口便削断了,故此只以檀木遮其光芒。陛下极爱好这对宝剑,特地赐名俪影剑,还叮咛娘娘赏玩的时候,奴婢们定要谨慎奉养,以免不慎受伤。”
侍卫头领不便擅离职守,挥手教唆一个卫士去找。
这是她第一次对景律帝赐的物品显现出兴趣。
那常侍也不敢硬拦,以袖拭去额头汗珠,心头慌乱,急今后看,用心坠下几步,抓住侍卫头领低声道:“还不寻雁声公公来,若出了岔子,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撞入视线的风景多么熟谙!
凌妆下认识坐正些身子,朝托盘上瞄了一眼。
雁声大喜,干脆两步上前,亲身抢了过来送至罗汉床前,笑道:“娘娘细心着些。”
金陵渥热,即便身后有酒保打着黄盖伞,凌妆亦出了一身的汗,待走至一处宫室以外,但见湖上翠盖层叠,各色荷花迎着骄阳怒放,宫墙里头绿竹摇摆……
凌妆惊魂甫定,提着短剑却建议愣来。
鉴于容宸宁是玩弄心术的顶尖妙手,对于他说的话,凌妆初听时愣了半晌神以后,静下来深思了半晌,也就当作了耳旁风。
凌妆心头大震,这才领悟到,不知不觉已走出了很远的路程,竟到了与容汐玦婚后同居的长乐宫。
凌妆于兵器上并无研讨,所知的不过是掌政的时候要过问兵部打造兵器之事,临时恶补而得,但面前的宝剑毫无来由深深吸引了她,她盯着剑身半晌,已觉光辉一片,似坠入了银河,举起手来,朝罗汉床上随心一斫,“噗”地一阵轻响,坚固非常的紫檀木榻竟被拦腰斩断。
黄金剑柄上密密地镶满细碎翠绿的石榴石,宝剑未出鞘就显出了几分高华之气。
还幸雁声身负绝学,又有所筹办,将即将堕地的女主一把托住。
凌妆清楚禁止不了这等戏码,面无神采地由着她们做无勤奋。
直至他揭开一个宫娥托盘上的红绒,指着一对短剑笑吟吟说道:“娘娘请看,这是侠隐山庄莫庄主佳耦为恭贺皇上与您大婚,亲铸的鸳鸯剑。相传上古有十大名剑,是如何的奇异,奴婢们见地小,并未曾见过,但是这对宝剑却果然无坚不摧,早朝时皇上试过,悄悄一挥,就将御座前的铜鼎削了个角,倒像是切豆腐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