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抿了口茶，双目清冷地望向窗外。
皇太子终究点头：“你执我教令安排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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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凌妆第一次闻声皇太子说家常话，温润中透着暖，与之前在青宫斗场及受罚初遇那日完整分歧。
上官攸见状，晓得皇太子顾忌外祖母邢国太夫人，便打起了圆场，道：“方才临汾王爷来了，竟没问他京里的趣事，我倒是听刑部的人前来讲了几桩。”
“怕他怎的？”陆蒙恩自鼻腔里打了个哼哼。
大殷定下了军队中文武相制衡的国策，二百年下来，战事未几，中原承常日久，重文轻武，东北各省的护府中构成了很多世袭的将军，也无人换防，遂自成体系。
“突贵！”皇太子俄然叫了声陆蒙恩的奶名，语气果断，神采也沉了下来。
上头并没有话，只听他们本身谈天，是皇太子慵懒清醇的声音：“太夫人的头晕症如何了？多日未见，稍候我同你过府一探。”
在秦淮河边住了几天，被孟飘蓬缠夹得心烦意乱，容毓祁前日又甩下话来相逼……
只听有个略带西北口音的人答道：“依我看，宫里俱是庸医，母亲抵京一月，评脉会诊皆说没病，开一堆承平方剂，没病如何会天旋地转、坐卧不宁？现在她自忖得了绝症怪病，不肯吃东西，我日日跪劝，也不得章法，真须你去欣喜欣喜。”
皇太子点头，视野移到凌妆身上。
自申琳提过以后，她就对“外室”二字深恶痛绝，翌日乘家院中人午后憩息，偷偷溜出来直奔应天府伐鼓鸣冤。她大胆拿出东宫手书，倒未曾受皮肉之苦，但伶仃在牢房被羁押了一夜，传闻临汾郡王入宫求证，那份大事败露的惊骇的确折磨死人。
上官攸拱手表示接旨。陆蒙恩恨恨看了他一眼。
陆蒙恩一怔，随即道：“我正要说这事！那夏昆乃后党，与先皇后并非一母同胞，现在袭爵承恩公，再册太子妃，将来又是国丈，他不避讳两重外戚的身份出任抚辽都督，不日便要出发掌东北军务，殿下不得不防。”
泥首拜在地上，口称：“民女凌氏进见。”
见了菜色，皇太子的神采便不多数雅。
宫人连续抬出填漆花桌，看到那碗人参鹿尾汤去掉一大半，凌妆低下头。
上官攸道：“眼看就要过年了，进关的皆是檀石槐军精英，也不能悠长在营地里耗着，不如停止几场比武。或者东宫排些宴席接待有功的将士，我们也做些乐子。”
皇太子悄悄叩击着炕上的檀木几，只觉劈面前女子的感受很奇特，自见她起，那双黑幽幽的眸子老是闪现面前，听了临汾郡王所言，知她假布道令，内心也没有恼意，一时候竟不知从何问起。
初见时凌妆便感觉皇太子不像外间传的那般不通道理，这会儿七上八下的心竟然因着他一句不相干的话沉寂下来。
皇太子不言，上官攸悄悄磕动手里的茶器：“撤下来的官军如何安设？无田无地。会激起兵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