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景德镇进器,质细料精,洁白如玉,可试茶色,公然不错。”上官攸突破沉默,好歹寻了一个话题。
实在这个轻重,单看皇太子的意义罢了,他还真不好下定夺,问了一句,他也只能假装喝茶。
皇太子坐在窗下,低头喝茶的时候,凌妆发觉他有弧度极好的狭长凤眼,温暖的阳光落在白净的皮肤上,模糊有白玉微光,矗立的鼻峰和墨染的眉构成人间最美的丹青,色彩竟比他手上赛凝脂的定窑新器更加明润。
却见那女子再拜了一拜,“殿下大恩,免了民女的罪籍,不想那日回转家中,却说因父亲放逐被赦一事,有人暗中教唆应天府罗织罪名,将民女百口拿入了大狱。赦免父亲,是先帝下的圣旨,依民女鄙意,便是换了天子,臣子们也不该去寻先帝的不是,还请殿下明鉴。”
皇太子公然问:“大父的旨意是甚么时候下的?”
好不轻易有个能为凌家做主的人,凌专私内心当然也情愿东宫安稳,别再产生不测,但是面前的少年,却叫她看不准了。(未完待续。)
凌妆跪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上,本就薄弱不幸,加上说话层次清楚,温婉动听,竟连陆蒙恩听了也不由点头,心想这女人不普通啊,说话看似平常,却句句能戳中太子的软肋。别个不知,他却晓得皇太子心中最恭敬大行睿天子,若他果然下过旨意,现在再有人挑衅,确是触了太子的逆鳞。
纵使她心机澄明,也是看一次惊一次。
上官攸转而与他论起了古今名酒,这倒正中了陆蒙恩下怀,冲皇太子道:“我府里有个很大的地窖,藏了很多美酒,过年还请殿下到临舍间喝上几杯。”
圣旨都是留有备份的。倘使找到,题目就迎刃而解了。
上官攸措置东宫诸务,有没有人来求见过,是瞒不过他的,不过他没推测这女子会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仿佛办的真不是甚么足以杀头的大事普通。
皇太子听了这话,反倒将杯子往茶盘上一搁。
皇太子微微点头,清楚心不在焉。
陆蒙恩退下时再看了凌妆一眼,眼神庞大。
皇太子接了她的目光,模糊一笑。
陆蒙恩哈哈笑道:“喝个茶还要穷讲究,也就是你们汉人奢糜的做派,我倒念着与殿下在锡伯利亚冰天雪地里喝的烧刀子。”
皇太子叮咛:“贺拔硅,你去翰林院查一查,寻个庶吉人抄一份返来。”
特别是陆蒙恩,眼睛瞪得牛铃般大,一块长大,他很清楚容汐玦对女人的态度,即便对他母亲陆夫人也不甚靠近,主动开口扣问,真是破天荒。
凌妆强自按捺冲动的表情,恭谨答道:“本年中秋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