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呈显平日在柯总甲身高低了很多工夫,柯总甲活了大半辈子,见地的风波多了,眼色不错,这凌家叫亲戚出首,或者另有官员打压,不但全须全尾地返来,保护的还是紫宸宫广宁卫。
几个归家的奴婢与主子昔日的情分又进了一层,主子看重,便是道道地地的家生子普通,且凌东城大气,竟说这一干丢了卖身契的主子再也不消重新落契,算是自在身,啥时候爱走都行,若情愿留下来的,今后定当说个好婚事,风风景光办起来。
凌妆瞧他一眼,本来还算白净的皮肤一年来已是黎黑,石头也一样,两兄弟带着几个小厮陪父亲放逐,不知吃了多少苦,返来后忠心摒挡府内庶务,从不出头露面邀功。之前父亲要认螟蛉,叫苏锦鸿挡了,现在家里还未规复,她临时也不提,装进了内心,只笑盈盈道:“种了来本就是让人享用的,幸亏你想起来。”
张氏打发连韬出门去买米盐葱姜蒜。连韬扯了凌云同去。
返来的时候竟然带进一波人,领头的是柯总甲,背面跟的竟是散逸的一干下人。
凌妆一阵怔愣,阿龙人活泛,做出这等事来还能够设想,诚恳巴交的阿麒阿麟以及品笛,她却不能接管。
连氏也道诸般皆是因果,且经此一吓,言语间也似看开了很多,凌妆遂放下心来。(未完待续。)
晚间凌妆陪着连氏张氏盘点了残剩的财物,折银却也能有两万,连氏念了声佛,留女儿共宿栖梧堂,母女说了一宿的话。
张氏一说,招起了连氏的眼泪,凌妆只得安慰。
“姐姐,元圣太子爷会亲口和你说话啊!”连韬禁不住叹。
柯总甲大忙帮不上,见凌家有朱紫互助,小恩小情还是会做的,便问家里缺甚么,转头叫婆娘搬一些过来。
流水机警,这时忙道:“女人的药圃里有很多可食的蔬果,小的去采些来,女人莫要心疼。”
凌妆晓得母亲的芥蒂就是那两个姨娘,免不得细细劝说。
那两个姨娘也算有眼色。银子在后代手上握了一圈,又叫她们收了交到张氏手上。
闻琴等人也上来请主子安。
禁军分三等,神策卫是最浅显的,卖力明面上的站岗、巡查、驻守;龙城卫是天子亲卫,锦衣带刀,已是非常威风;那广宁卫,却都是西军里挑出来的妙手,传闻能飞檐走壁,百步杀人……
柯总甲客气几句,回家交代婆娘。
闻琴和侍萧就像捡到宝一样,侍萧笑得说不出话来,闻琴怯怯道:“我们都是百口一起卖过来的,娘和哥哥这几日在外头打长工,已经向掌柜辞过工了,帮完这两日,结算了人为就返来,女人……成么?”
连氏挖苦:“还不是你那黑了心的好外甥做的功德,一家子的白眼狼!”
流水一溜烟去了,石头讪讪说:“女人出阁今后,我们都与在杭州故乡一样,日日替女人顾问花草的,如何能枯了。”
凌妆细问,才知确是程泽出的首,可总觉单单程泽去告,应天府一定理睬,就算阮岳也有怀疑,但民不与官斗,时候未到,临时不提。只道:“殿下说,东宫出入比后宫到底便利些,今后家里往门上递个话或者能知会我,爹和娘舅都是做惯了谋生的,京里虽不比别的地界,起码豪强们不敢乱来,凭你们的手腕。信赖日子不会难过。我且顾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