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陆氏和甄姜该另有知心话要说，她在外立了一会儿，才让侍女打了温水出来。
曲阳翁主笑了笑，没有说话，仿佛认同了甄姜的说法。
甄姜出嫁时，甄柔还太小，但因两人同平天生辰，甄柔自幼便得了陆氏的偏疼。是以对于甄姜，甄柔充满了爱好。
跟着甄姜的叙说，陆氏想起了当时，长女未嫁，幼女还是小儿，一双女儿环抱膝下，当时真好呀。
闺中养女十七八，一朝嫁为别人妇，女欲孝亲却没法。
甄柔跪在陆氏跟前奉侍，甄姜那边则让侍女们奉侍净面上妆。
不觉走到宅邸花圃的水池边，曲阳翁主靠在水榭的雕栏上。
只是陆氏才嫁了幺女，长女也要带着半子外孙走了，且这一别再见也不知是何时，内心自是不舍，但更舍不得让长女难堪，因而便说：“你已嫁了十三年，也有本身的家了。总在娘家待着，像个甚么话？便是你不走，我都要撵你！”
这里是陆氏的院子，不需求她叮咛甚么，一见她走了出来，便有侍女来扣问。
从陆氏的院子出来，甄柔随曲阳翁主徐行徐行，阿玉和姜媪默声跟在前面。
甄姚嫁后没两日，甄姜也提出要走。
甄姜回过神来，笑道：“我十六岁出嫁那会，阿姚五岁，阿柔才三岁，转眼两个mm都大了，还出落得这般水灵。”
有声响传到屋子里来，甄姜转头看去，俄然一笑道：“另有几日就是重阳了。记得未嫁之前，每年这个时候都要登高，戴茱萸，吃篷饵，饮菊酒，一家子嫡亲游上一整日。”
甄柔顿脚，“母亲！”
这一幕看得民气酸。
没有说是否远嫁，也没有流露半分对甄柔婚事的筹算，甄姜笑容滞了一滞，方说道：“看婶母说的，阿柔生得花容月貌，登门求亲的只怕要踩破门槛。”
甄姜看得出来甄柔眼里的靠近，这是真拿她当长姐，内心顿时说不出是甚么滋味。
出来时，曲阳翁主正在说话，屋子里氛围也松泛了很多。
甄姜也是为母的人了，听陆氏如许说，她内心更加难受，不由红了眼睛。
甄柔为陆氏重匀上面妆，光辉一笑道：“伯母哪有一把数岁，抹上面妆一打扮起，阿柔都看直了眼！”
想来是母亲在中间调和了氛围。
甄柔发觉甄姜的目光，偏头问道：“长姐在看甚么？”
“阿姚嫁了，女儿再一走，母亲膝下一双女儿，竟一个也不能承欢膝下。只恨不是儿郎，不能侍孝嫡亲！”甄姜说下落下泪来。
甄柔吸了吸鼻子，环住曲阳翁主的手臂，将头偏了上去，她还是不要嫁远了。
陆氏眼角有泪光闪动。
只见笑靥如花，一颦一笑尽是姝色。
甄柔悄悄朝曲阳翁主竖了大拇指。
时价农历玄月，不冷不热，恰是秋高气爽的好气候。
曲阳翁主捋了捋吹乱的鬓发，道：“好了，归去用了暮食就歇息吧，明日才好夙起登高。”
毕竟是外嫁女，携夫带子在娘家住了旬日，已经极其可贵。
陆氏见甄柔打了水出去，她松开拉着女儿的手，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破涕为笑道：“都一把年龄的人了，还在阿柔面前闹笑话！”
甄柔到底是云英未嫁的女郎，被人劈面提婚事，虽不至于内疚，但到底该避一些。
窗户半开。
有五六个灰衣侍人抬着秋菊盆栽，往廊下搬。